一支在东门外放牧,马儿吃完草,养了点力气后就开打,马儿没力气就停战。
荥阳的士人豪强们现在万分希望有个人能挑起重任,为他们遮风挡雨,保住这座原本十分富庶的地方——境内以平原为主,河流纵横,灌溉方便,还有运河商旅,更靠近洛阳,能不富吗?
不过,有些人可能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
邵勋昨天就派了不少人至荥阳、濮阳、陈留诸县,仔细绘制地图,丈量从渡口到关键城池的路程——他不太相信朝廷的舆图。
丈量里程的行为,很多人不明白,但也有少数聪明人看出来了,这完全是出于军事目的。
荥阳、陈留、濮阳,恐怕摆脱不了前线的命运了。
“裴府君。”
“君侯。”
邵勋下马之后,与裴纯把臂而行,十分热络。
他现在真的对裴纯非常满意,深夜持剑督战,散尽家财招募壮士,这种决断、这种勇气是一般人能有的?
“府君镇守虎牢关,截断贼人东西联络,功莫大焉。”邵勋笑道:“待回到洛阳,我定然向天子表奏裴君的功劳。”
裴纯讪讪而笑,道:“哪里哪里。微末之功,比不得君侯匡扶社稷之伟业。”
“府君过谦了。”邵勋说道。
裴纯摇了摇头,坚定说道:“漕运是君侯保住的。若无君侯,五月石勒南下时,我可能已为其所执。”
邵勋呵呵一笑,同时也有些疑惑。
就历史上洛阳大饥荒那个操行,漕运明显被截断了,而且就是今年。
难道历史上荥阳太守不是裴纯?
二人说话间,已进了关城。
狭窄逼仄的街道内,几乎没有民宅,不是军营就是仓库、马厩之类,此时都有银枪军士卒站岗。
裴纯看了有点震撼。
陈侯的排场确实大,走到什么地方都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戒备森严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很多都督、刺史、宗王。
有人嘲笑他怕死,并非空穴来风。
“正有一事要请教府君。”走着走着,邵勋突然说道。
“君侯请讲。”
“荥阳诸县现有户口几何?”
“不足万户。”裴纯沉思了一会,说道。
事实上,这个数据只是推测罢了。
清查户口之事,已经很多年没做过了。而这些年,恰恰就是战争极为频繁的阶段,如何能有准确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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