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雄是老实人,闻言直接摇了摇头,道:“不能这么打。”
“那怎么打?”章古眉头一皱,有些不客气地问道。
“我军有三千余步骑,兵力算不上多,能打的更少。”段雄分析道:“章幢主领五百牙门军伏于西塬,余幢主领五百牙门军伏于东塬即可。辅兵、丁壮无需跟着上塬,他们战力太差,大部分不会射箭,不会用弩,另者,也没多余的弓弩给他们——”
章古张口结舌,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人家分析得没错。
余安则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段雄瞥了一眼章古,又道:“咱们这能打的不过千余步骑。贼兵大至之时,是不可能留下他们的。”
“那怎么打?”章古下意识问道。
“我是这么个打法,姑且一说,二位姑且一听,行不行,二位做主。”段雄清了清嗓子,说道:“贼众来时,如此布置……”
就在章、余、段三人商量着如何埋伏的时候,弘农城下,战事正烈。
被强征而来的丁壮越来越多,数量已经超过一万五千。
他们被王弥的军士驱赶着,拿着简陋的武器,一波又一波地冲向郡城。
场面是惨烈的。
他们用自己瘦弱的身体,填平了壕沟,拆毁了羊马墙,消耗了守军的箭矢,然后搭起长梯,蚁附攻城——是的,他们连填壕车、云梯车这种攻城器械都没有,就只有梯子,完全凭借血肉之躯攻城。
垣延立在城头,焦急地看向东方。
经过数日血战之后,守军已不足两千,且带伤之人不少。
城中紧急征发了一批丁壮,亦不过一千七八百人罢了,且也消耗了不少。
再打个十天半个月,他这点人可就要打干净了,届时会是什么下场?
后悔吗?可能有一点。
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刘聪不可能放过自己。夜袭溃败之后,又调集兵马过来围攻,本身就说明了很多事情。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只有都督邵勋统率的兵马了。
如果他能及时赶来,或能迫退敌军——也只能迫退了,匈奴骑兵众多,不可能被里应外合,若想走,直接从弘农旁边的浢津渡口以及临时赶造的两座浮桥撤退就是了。
但即便只能做到这一步,也非常不容易了。
他会来吗?
弘农城外,刘聪也非常烦躁。
投入八倍以上的兵力攻城,打了好几天,硬是拿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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