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忙活得额头冒汗,整出了一大盘面片,然后便拿去隔壁厨房,放入煮透的沸水中,急火逐汤熟煮。
裴氏、卢氏你一片我一片,很快把盘里的面片都放入了锅中——此物在唐代称“不托”,有种说法是原本手托面团在锅边撕片,后改为案几上片面或手撕,不再手托,故有此名。
面片很快煮成。
裴妃将其捞了出来,置于碗中,卢妃则浇上肉汁调拌。
汤饼一共做了两碗,一碗给邵勋,一碗给裴康。
裴、卢二人看了,都很有成就感。
贵族女子从小修习妇功,汤饼、水引饼之类简直是必修课,但她俩养尊处优多年,技艺有些荒疏,不知道多少年没给家人做过饭了。
今日一看,还好,做得不算太难看。
“弱如春绵,白若秋绢。”裴妃赞道。
“气勃郁以扬布,香飞散而远遍。”卢妃接了一句。
“行人失涎于下风,童仆空嚼而斜眄。”
“擎器者舔唇,立侍者干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然后乐不可支地笑了。
奇怪的女人!
笑完之后,便一人端着一碗,前去给裴康、邵勋二人递进饮食。
裴、邵二人正在厅内闲坐着,先聊了会征伐河北的事情,然后便提及了河东局势。
正在这时,两女端着汤饼过来了。
“先吃饭。”裴妃将自己端着的碗放在父亲面前,说道。
卢氏纠结了下,走到邵勋身旁,将碗轻轻放下。
“大冬天的,吃一碗汤饼,真是极致享受。”邵勋赞道。
裴康点了点头,看了看女儿,心中无语。
二人不再说话,开始吃汤饼。
裴、卢二人退到外间,迎着暖阳,信步走着。
她们登上了一处依山而建的亭阁,看着远处光秃秃的树林、冰封的河面以及渺无人烟的荒草地,心中都感受到了难言的寂寥。
“这般萧瑟景物,好似这個世道。”裴妃倚在栏杆上,眉宇间多有忧愁。
卢氏亦有所感,沉默不语。
“起初,我也是惶恐不安,心有所感……”裴妃又道。
“嫂嫂,我不会说出去的。”卢氏低着头,轻声说道。
裴妃脸有些热,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只能随口说道:“来广成泽避难的公卿士人越来越多了。乱糟糟的世道里,你孤身一人,便是家将家兵亦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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