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兵马死伤大半。
戴渊亲自出面,招抚剩下的残兵四千余人。
残兵人心惶惶,遂降。
戴渊令左卫将军何伦派出少许人马,押着这些降兵前往关东,交予司空处置——肯定不能让他们还留在关中了,降而复叛不是什么新鲜事。
二人说话间,便来到了大驿道上。
最后一批留守华阴的鲜卑人正在拔营启程,前往郑县。
临走之时,营中惨叫连连。
有几个妇人跌跌撞撞跑了出来,很快被利箭射中背心,扑倒在地。
戴渊看了,微微有些不忍,但也就是“微微”而已。
他才能还是很不错的,不然也不会被司马越派过来随军监督。
但正因为才干不错,他才清楚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击败司马颙,扫平最后一个敌人,比什么都重要。在此之前,切忌节外生枝。
些许小代价,完全可以忍受。
是的,就是小代价。
鲜卑人虽然贪暴,但祸害的关中人里,平民占了大多数。偶有几个庄园主,那也是豪强,家名不显。
不去管这些事,不会有损于自己的名声,更不会上史书。
百年之后,他还是清名无暇,甚至会被人尊为名臣。
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不能让鲜卑人在长安搞得太过分,其他地方随意。
但他也有些烦恼,进了长安之后,鲜卑人真的能听话吗?
他不太确定,甚至有点想故意放慢行程,不去长安了。
反正攻入长安之后,司马颙多半大势已去,他去不去长安,问题不大。
事后过去收拾残局,凭吊一番、安抚人心就可以了,说不定还能得到别人称赞。
想到此处,他换了一副笑脸,道:“听闻华阴风物颇佳,想在此盘桓个几日,不知杨长史……”
“祭酒有此雅兴,仆定然作陪。”杨腾立刻说道。
二人相视大笑,把臂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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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左卫在三天后抵达了郑县。
一路上见了好几个坞堡庄园,有人愿意献上钱粮,有人则怒目相视。
邵勋很理解他们的行为,事实上他也很愤怒。
鲜卑贼子,抢粮就抢粮好了,何必杀人?
邵勋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他有时候也很变态,但多年来他一直恪守一点:不要残害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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