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下一次是何年了。”庾文君像个小大人般叹了口气,眼角的小月牙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丝忧愁。
“战事不远矣。”邵勋也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熬过去。”
“啊?”庾文君惊讶地捂住嘴,娇艳的野花贴在脸上,颇有几分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趣味了。
梁氏也看了他一眼,不过并未说话。
“洛阳这种风口之地,不知道怎么都喜欢留在这。”邵勋看了眼远处的山川、河流,道:“你若想年年赏花,不如搬到江南去。”
“为什么?”
“要打仗啊。”邵勋说道:“打来打去,人都死光了,最后怕不是让并州匈奴占了便宜。”
梁氏蹙眉,似乎有些忧愁,又好像不太喜欢这类灰心丧气的话。
庾文君下意识问道:“你不是很厉害吗?我家的部曲,没一个有你这么能打。”
邵勋失笑,道:“战阵之上,万箭齐发,再勇武又有何用?世间最厉害的本事是‘集众’,它有排山倒海、改天换地的无上威能。我——差得远了,不过是乱世之中随波逐流的小卒子罢了,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遑论其他。”
他这一番话,让在场几人都沉默了。
庾文君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之后,天真地问道:“你会帮我吗?”
邵勋失笑,认真地说道:“会。”
“那就好。”庾文君的嘴角又翘了起来,大眼睛弯弯的,笑得很欢快。
梁氏没好气地看了小妹妹一眼,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今日两人同乘一车,路上遇到个怪道人,说她俩皆有“凤格”,未来贵不可言,或有皇后之命。
她虽不信,但庾家小妹妹和一个军户聊得这么开心,显然是当不成皇后的。
眼前这个军汉,甚至只能娶军户女子为妻,和她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邵勋眼神不差,见梁家的那位天之骄女不愿多言,便行礼告辞了。
庾文君遗憾地行礼作别。
她今年才七岁,虽说六岁就会写诗了,但见过的人少,历事更少。在她心目中,这个武夫大概是她所见过的人中武艺最出众,最有本事的了。
她的心思与别人不一样。从前年开始,懵懂之中就听着父兄们激烈的争论、反复的抱怨,隐隐约约知道如今的世道不好,天天要打仗。而既然打仗了,那么最直观的就是你武艺怎么样了,对七岁的她而言,这简直就是天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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