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偷客人的东西,挥舞着扫把把他赶了出去。
他人生的第一台工作相机,是女朋友白天在被服厂做工,晚上在餐厅当收银员,用整整两年的积蓄给他买的一台走私的尼康FM2,搭配便宜的黑白胶卷。
那个夏天,他们去蒲甘拍下了这张照片。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老婆是很牛逼很牛逼的人。
那么辛苦的给自己买相机,很牛逼。
能够忍受自己这种四季不着家,整天往深山老林里钻的人,那么多年才离婚。
也很牛逼。
林妙昂如今似乎成为了挺受人尊重的摄影师,没有前仆后拥,但走到哪里,都有人“老师”、“先生”的叫着。
不富裕。
可他是整个国家里,寥寥无几的用的起徕卡M11的“贵族”摄影师。
手里摄影箱里随便一只M卡口的50mm定焦镜头,卖出去二手都还要上万美元,能顶着上他曾经那么羡慕的那位照相馆的店主,整整一屋子的摄影器材。
不过,林妙昂一直以来,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问过自己的问题——
如果曾经的他知道,走到今天所付出的代价,那么,四十年前的自己,还会再次端起相机么?
将一件事走到极处,总是要在其他地方上付出代价,付出妥协的。
比如说生活。
比如说家庭。
又比如说……学会妥协。
葡萄牙后期象征主义的代表人物,费尔南多·佩所阿在他的诗歌中写道——艺术和生活居住在同一条街道上,但从不居住在同一间屋子里。
“你永远在一个时刻,只能选择推门走入其中的一间屋子。”
林妙昂在拍摄上选择不让步,所以他就必须在生活中的很多时候,就要选择让步。
你想跑去调查报道罂粟田泛滥触目惊心的情况,难免有些时候,就要想办法去贿赂一下毒贩的枪手什么的。
甚至会对一些残剧,充当一位现场的沉默的无力旁观者。
就仿佛那位著名的混入猩猩群中,爱上了猩猩,却又对猩猩痛苦的死亡,除了记录外,不加以任何援助的生物学家。
林妙昂从心底里来说,是不喜欢苗昂温的。
但是顾为经嘛……
他也不喜欢。
林妙昂除了摄影,什么都不关心。
倒退些很多年,画家和摄影师,在高端场合还有些宿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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