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六年前粉雕玉琢,举止稚嫩的女孩,如今郑秀的言行举止,显得世故老练。时局倾颓,过去红旗的顶梁柱天保仔又性情大变,郑秀操持帮务数年,脸上已经许久不见笑容了。
“潮义叔有话说?”
郑秀显然察觉了徐潮义的情绪。
“哦,我只是觉得,时局动荡,更要小心谨慎。杨作午,冯开明在帮中党羽甚多,盘根错节,若是贸然杀之,他的心腹心生不满,一旦红旗内乱,万事休也。就算杀了两人,红旗两位大头领和官府勾结,实在伤损士气。依我说,帮中有杀杨冯而无人不服者,只有天保龙头一人而已。既然他们勾结官府的证据确凿,还是应该请天保龙头出山,将二人明正典刑,以正视听。以天保龙头的威望,也足以保证士气。”
郑秀毫无表情:“再一会儿,诸位头领都要到演武厅来议事,此时再通知天保哥已经来不及了,还可能会横生枝节。待我诛杀杨冯二贼,自然会向天保哥禀告。”
潮义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我只是怕杨冯二人在演武厅搬弄喉舌,动摇人心,别的不提。那杨作午和薛霸,赵小乙,侄侬等人私交甚笃,这三人都是天保龙头的心腹。杨作午还把女儿嫁给了薛霸,我怕闹得大了,会波及到这几个人。”
郑秀默然一会儿,这才开口:“潮义叔,那你怎么就知道,薛霸,赵小乙,侄侬没有和官府勾结呢?”
“这……”
“薛霸为人勇直,但头脑简单,容易被人诓骗,你也说过,杨作午是他的岳丈,侄侬是五婆苗裔,心思狡诈,贪慕虚荣,赵小乙是黑旗头领,天保哥当初恩威并施才折服了他。昔日几个黑旗头领如今都在官府作了把总,你怎么知道他就不会起心思?”
徐潮义被郑秀问的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郑秀抿嘴笑道:“潮义叔,我只是随口一说。依我看,这三人还是清白的。只是红旗是我娘留下的最后一点基业,我不敢赌,我也不能赌。自打六年前天保哥和那个火鼎婆纠缠上,他性格就越发古怪。”
女孩眉眼低沉:“我几次探望她,只觉得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时而英姿勃发,时而木讷呆滞。我偶尔见他弄海翻波,武艺法术俱是高深莫测,时而又觉得他色厉内荏……我看不透天保哥,更猜不出他会做什么,眼下是红旗存亡之际,他若是再来一次釜底抽薪,把红旗财库一卷而空,红旗百年基业,岂不是要和他陪葬……”
李阎有些惭愧地摸了摸下巴,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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