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啃咬的伤口,能见到森森的白骨,斗大的牛眼当中更是遍布血丝,透出一股浓烈的怨毒嗜血味道。
“是李阎同志到了么?那就不要脱鞋了,石头硌脚。”
金伯清的声音从屋里传过来,中气还很足。
“老爷子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李阎说完就把鞋子脱掉了。套着白袜子的脚踩在凹凸不平的青麻石上,他才一进院子,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钻进了李阎的鼻子。
金隆洋见状,也赶紧脱下皮鞋,挪着小碎步走进院子,比李阎还靠后多半个身位。然后使劲往屋里嚷嚷:“爸,不如我跟李先生一块儿进去看您?”
“不用了。”
金伯清语气平淡:“请李先生一个人进来就好了,你去催一催午饭,今天李先生和我们一起吃。”
“好,好,我这就去。”
金隆洋脚不沾地,抓起门外的皮鞋,像是被狗撵的耗子,一溜烟儿离开了。
李阎踩着青麻石进门,森森的凉气扑面而来。
竹竿挑着一丈多长的红色铭旌,拿金线绣着“皇清义民金崇文享年五十有九之柩。西顶洪慈宫进香会穆克登额拜题。”
祭台上是粉色的纸壳宫殿,香炉前台摆着干果蜜饯,猪头,烧鹅,烧鸡一应具全。
两边是纸扎的金童玉女,穿着寿衣,脸上抹着腮红。两列是林林总总不下五十只纸扎,有骑马关公,倚鹤的菩萨,抬花轿的轿夫,戴方冠的书生,都栩栩如生。寻常的纸人都做得比常人矮小许多,这些纸人却是实打实的尺寸,太师椅上金伯清脸色惨白,他被纸扎簇拥在当中,一眼甚至辨认不出他来,看上去有点渗人。
“呵呵,老爷子,你这小儿子,着实欠了一点孝心啊。”
李阎走进屋子,用手拨开屋子里丫丫差差的纸人们,突然一只雪白纤细的女人手掌从纸人中伸出,猛地抓住李阎的手腕。李阎眼神陡然一厉,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响彻整个屋子,那雪白的手沾了火炭似得慌张缩回。
金伯清干咳不止,李阎上前搀了一把,看见桌上有茶杯,赶紧给金伯清倒了一杯。
金伯清摆摆手示意不用,缓了一会儿,脸上有一点血色,他才有精神回应李阎:“久病床前无孝子。这点心思都开解不了,我也活不到这个岁数。听说小李同志惹上了一点官司,还要紧么?”
“没大碍,警方已经为我洗脱嫌疑。”
“那就好,那就好。”
金伯清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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