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志摆手坐下,缓缓道:“这泗水州,主要势力就是三股。”
“其中最大的一股就是以州中长史吕丰源为首的淑妃一系,也就是勋贵一派,他们在朝堂话语权最重,虽是外来户,但州中追随者不少。”
泗水州城的某间占地极广的大宅书房,一个老者正对着几个儿子侃侃而谈。
“其次就是我们这些本地士绅组成的派系了,我们不求别的,保障我们的基本权利就行了。谁当这个家,我们都可以。”
“最后,就是中立派,那边都不沾,就是来做个官,但这些人没了支持,做事往往束手束脚,所以,常多尸位素餐和稀泥之辈。”
老者说完,轻笑一声,“这就是为何老夫断言,此番吕丰源死不了的原因。在他背后,人家有靠山啊!天大的靠山,连陛下都要三思的靠山!”
一个年轻人一脸震撼,“谋反都死不了?不能吧?”
老者嗤笑一声,“若是真的如郑家人一样兴兵谋反,那自是神仙都救不了他,但人家可没那么傻啊,人家就干了个囚禁州牧的事,你凭什么说人家谋反?”
“不是,那个郑远望都在两军阵前说了啊!父亲你是亲耳听到的啊!”
“说了?”老者笑了笑,“那怎么就不能是穷凶极恶的反贼肆意攀附,凭空污人清白呢?”
“但是父亲你们都差点命丧江安,不会合力将此事坐实,以消心头之恨吗?”
老者摇了摇头,“既然活下来了,哪儿有那么多恨不恨的,利益才是根本啊!”
看着大受震撼的几个儿子,老者觉得今夜这堂课上得很有价值,“你们啊,还太嫩,吃不透这个天下运转的本质。”
“对这位新州牧,要接近,要示好,但无需太往上凑,选一个人去跟着就行。”
“真正要紧的是,今夜,精心准备点酒食,去牢里看看吕大人,他明日就要被押送回京了,千万别淡了人情。”
“我等大族的立身之道,那就是不轻易选边。你们四兄弟一会儿抓个阄。选一个去投靠新州牧,选一个去继续跟着吕大人。”
——
德妃走回了房间,带回了屋外稍显冷冽的空气,也带着几分惆怅萧索的心情。
袁嬷嬷走上前,帮她揉着肩膀,温声安慰道:“慢慢来吧,这些事,急不得也急不来。”
德妃叹了口气,“我知道,但的确是心里有几分不快。差点死在江安,却拿这种主谋没有办法,只能任其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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