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熙春,不,她没有忘记自己是那个曾经叫作吕一的身份,她与她的父亲曾经也有过艰难困苦的岁月,在那岁月中,两人连病都不敢生,一场小小的伤寒可能就会夺走的她们的生命。
生病,对他们父女来说是如此残酷,以致于小小年纪的吕一就懂得自己要藏一些私房钱,哪一天她的父亲倒下了,她要用这些钱去抓药。
钱往往不够,或着只能免强应付一两副,穷人的命还是硬,大多只能靠着自己的身子硬扛过来,或多或少都会落下病根。小吕一小小年纪就有忧患意识,正是这样,他们熬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却也在她幼小的心灵种下了渴望生机的种子。
富贵名利与这种行善帮扶的机会放在她面前,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哪怕是为肚子里的孩子积一点德行一点善。
陈熙春换上了一身宽松的麻衣,早孕的几个月都有先兆流产的危险,她却顾不得那么多,请示了一下安大夫,安大夫的回答是只要不做太过危险的动作,多做一些活活动一下筋骨,反倒有利于胎儿的成长!
陈熙春出门一看,只见一位将军正在帮他管理着人群队伍,原来安济坊外乱哄哄的人群,碰到这群丘八阎王之后,家里的病人再急也没人敢造次,乖乖排着队秩序好得不能再好!
高干晓得陈熙春的身份,梁川偷偷给他托了一个底:这位将来怕是要进宫当贵人。他本来就是一个七面玲珑的人,见了陈熙春自己一阵小跑,上面客气地不能再客地主动行了一个礼。
“姑娘真乃仙姑下凡行大善,我替这城中的百姓谢谢姑娘大仁大义!”
高干现在就是知道陈熙春的身份也要揣着明白当糊涂,想往上爬的基本素质就是肚子里要藏得住话。
事情可以做,话不能乱讲。梁川给他托底,无非就是要他来照应着这陈姑娘,天大的功劳一件,他能不卖力地做?
“将军有劳,兰庭快去给将军倒一碗凉茶去去暑气!”
陈熙春此时蜕去了身上的脂粉气,更像一位农家的姑娘,身上沾着草药的污渍还有汗渍,忙完来不及洗手,一双纤手可劲地往衣服上抹着,这分直接,看在高干眼中更显得亲昵。
陈熙春可不知道梁川给他安排的这一出,她也不知道这安济坊是梁川安排成立,只当是夏竦的意思,打心眼里对夏竦更敬重了三分。
夏竦做的官多大她是清楚的,高干却也能主动来主持公义维持秩序,小小的善意也赢得了陈熙春的好感,陈熙春朝他施了一个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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