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这点儿法则。”他顿了一顿又道,“说起来我最近心神不宁,给自己推了两卦都非善兆,其中一次谓‘丑吉下士’。然而何时何地应验,却一点儿头绪也没有。你看,善卜者难自卜,这就是例证。”
贺灵川微惊:“温先生怎不早说?我给你多派两个亲卫,嗯,把胡旻也调给你。”
温道伦也不推辞:“好。我也想看看,这恶兆会不会再应验。”
他说了个“再”字,贺灵川就想起他的儿子温荇。当初温道伦也给他卜出恶兆,结果温荇果真就死在贺灵川和温道伦面前。
贺灵川怕他旧事伤情,马上转移话题:“还有一问:若只是暗中筹备行动、还未付诸实施,有可能因此更改未来的命数么?”
“不!”温道伦回答得更干脆了,“因果论事不论心。只要没有付诸现实行动,你怎么盘算怎么想,都不会触动因果。”
贺灵川祛掉好大一块心病,立刻向他道谢。
也就是说,只要他不在现实里大动干戈,奈落天就很难推算出他的命数有变喽?
温道伦问:“贺统领这样问,是有什么困扰?”
“无事,探讨罢了。”贺灵川站了起来,“我去看看陈浩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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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滔滔,贺灵川、董锐和朱大娘一行终于抵达邯河之畔。
春返人间,岸边的野花已经开放,细细密密,织成无人问津的花毯。
河床只被淹没一半,到处都是长岛丛林,到处都是平沙流水,到处都是鸥鹭翩飞。
野性与静美、开阔与秀致,在这里结合得恰到好处。
开春的邯河很温和,不像去年夏天那么狂暴,他还找到去年两军交战的那一块高地。
当时这里满是雨血泥泞,现在却已是河岸青青。战争的狰狞,都被新发的芦芽轻描淡写地盖了过去。
贺灵川跳下岩羊,轻抚一块大石。
石上还有刀削斧凿的痕迹,当时他在这里御敌,闪过两次袭击,砍翻了三个浔州兵。
往事历历在目,清晰得好像发生在昨天。
然而物是人非,他的心境、修为、阅历和去年夏天相比,已经判若两人。
一切改变,都从邯河落水开始啊。
他还记得温道伦启发自己的那一句“遇水即走”。
从老龟妖留下的签语,一直追溯到木灵尊者留给他的预言,他的命运从已知走向了未知,从命由天定,走向了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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