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曾有黄覆巢坐镇的胥孟府各部族兵马,堪称群龙无首鼠目寸光,竟将大半座渌州连同渌州壁垒拱手相让,才是这场五锋山连天血战,王庭得来最大的
好处,而绝非是在不少人眼中所见的杀敌数目好看。本就是家底浅薄的王庭,倘如此战只耗去胥孟府兵马,并未收复渌州,于王庭而言,分明是胜战,但也同败局无异。
似这般道理两人都是深谙,毕竟当年运粮无人手,凭百姓壮丁强开粮道一事,险些使三州之地的人家,相隔百步可见缟素,当年无人可用,无人来援时节,巍南大部险些被强弓火弩将城内兵卒尽数抹除,吕元俭战死城头,而正帐王庭无力驰援,只得眼睁睁观瞧素来以杀人术见长的病书生,近乎将整座大元打得崩碎,更是屡次三番见到过雪片般的书信线报中,姑州被围时,缺衣少粮,壶中无箭,唯有凭一身双亲勤恳养育的血肉之躯抵住胥孟府浪潮一般冲击的军阵以内,是有何等惨烈。
直到如今攻守易形,方才令王庭中人,吐出半口恶气,但仍剩半口郁结气,尚不得吐。
「温瑜大抵背地要好生编排编排我这位赫罕,都晓得胥孟府虎死不倒威,何况摆在明面上头,仍旧是能与王庭争雄。其实温瑜领兵确是天资过
人,更是有你岑士骧这位老将帅珠玉在前,使其磨尽石胎,果真同其名一般,将才美玉初成。」
赫罕闲聊之际,无意向天外望去,见漫天厚重铅云过境极快,没准就是高天上罡风送出的力道太盛,推得这重重叠叠墨云翻滚迸发,恰如龙蛇山神电公雷母齐聚
,赶赴雷池邀约,云头峥嵘处岂止万座群山涤荡奔袭,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真如见世时浮迁沧海桑田。
「耳濡目染,就算起初时不谙战事,我总也能想到如今最是稳妥的手段,就是依渌州壁垒奇险拒敌,待到王庭借胜过胥孟府一州之地,安养民生壮大己身过后,再同胥孟府计较高低,可我固然愿令王庭治下安稳一阵,胥孟府那位燕祁晔,就不见得要安这份心,更何况天下时局变动,又何时随过一两人的愿,我愿待春时,而时不待我,于是才有迫使温瑜快些将战事推进的念头,依岑叔说句准话,是对还是错。」
同样将心神沉浸到天外纷乱云彩的岑士骧,这次的确是想了很久,到漫天大雪令发髻白染,最后才喃喃作答。
「飞雪一起,无数北地的百姓都是欣喜,一来是庆幸天时相当准确,来年大抵不会有什么旱涝,二来是大雪包裹,根系不会受什么冻害,但有时积雪厚重,又要被人念叨着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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