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先生有心或无意,把那枚神通莫测的狼毫笔投向两道剑气中央,本就是试探,而在这番试探之下,即使是云仲竭力保持满身杀气,可搅碎一件旁人性命交修的宝物,自不是什么容易举动,两道剑气瞬间暗淡不少,可账房同样是无异于折去一臂,思量过后,终究是没再度出手,而是自行离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千乘之国损而不灭,更何况是那位道童本就不容易对付,倘如令这两人缓过一口气来,未必就不能将自己诛杀在此,因此相当决绝孤身离去。
几人皆是凭孤烟楼楼主令汇聚于此,而成也是因情面,败也是因情面,天底下向来最大的便是命,何况是修行中人,少有比性命境界更重要的事,于是也就纷纷散去,再不回头。
云仲同样是在赌,赌这么两道剑气递出之后,场中人尚存了些死斗的手段,却皆是惶恐于这两剑的声势,因此不得不行那等壮士断腕的举动,至于敲竹杠,则并非是出于狂傲二字,更不是因为守财心思作祟,总要找补些好物件弥补自身亏空,而是为令这场赌更为真切些,说是装腔作势借势唬人,都不为过。
硬撼五雷不为艰,横敲竹杠方是险。
偏偏这么一场对赌,其余人皆在局中,而置身于这场对赌之
外的,除却云仲看得分明之外,观瞧过账房先生试探的张太平,心中同样是一清二楚。
「对上这四境瞧见都得怀疑自个儿道行的剑气,我几人输得并不冤,可叫人狐疑的还要属这位夏少侠,分明以势压人,你不见得能撑过丹火雷压制,奈何你们修剑一道的,都净是些死心眼,先是自压境界,坚持与你同境相斗,过后知晓我等几人是受命而来,就始终冷眼旁观。」张太平无奈朝天公台外夏景奕方向望过一眼,总是有些忿忿之感,不过临末尾还是以一声苦笑收敛,「他杀你,与我等杀你,细说如何都是殊途同归的好事,然总有些人向来看得并非是山巅路途尽头,而是沿途繁花胜景,大可以凭剑客心气解释,可又不尽然相同,说起来你二人才应当是同路之人,我等几人原是锦上添花,却没成想是自讨无趣。」
残破到认不出原貌的天公台内,老少对坐,而此时云仲,方才算是褪去往日初出茅庐稚嫩,一是得来这么两式剑气,二来则是心思通透。
「还要斗胆问前辈一句,几位听命于谁人,在此设下杀局。」
但问出这话过后,云仲便自嘲笑笑,摆摆手继续道,「其实也不需前辈多言,无非便是那些位素来有怨之人所布设的大局,多半同这名不符实的天下十人有摘不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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