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心知肚明,大元这片历来铁骑成群的北境地界,从前代赫罕起,兵荒马乱就未断绝过,眼下更是连上胥孟府正帐王庭之争,落到今日这般两败俱伤境地,实皆似风中残烛,一场定盘的战事,已可预见。」
一时很有些诧异的逃庵居士,从来都疏于军中事,而眼下似乎转瞬之间就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骤然明悟,无非有一字之浅,便是个胜字。
温瑜屯兵渌州壁垒,所为并不单单是欲要凭王庭日益厚实的家底拖垮内忧外患的胥孟府,而这位病书生强行凭山间人的手段压制住病疾,而始终未曾撤军东归,同样也不只是因肩头担子过重,两位在此时大元最是璀璨夺目的将帅,以渌州壁垒为界,将军阵展开,不敢懈怠分毫,近乎是将满身心血念头,尽数搁在这么最后一步棋上,败则跌落万丈渊崖,胜则成王成君,手握整座大元虎视中州,甚至遥指天下。
而不知为何,历来皆是攻无不克的黄覆巢此时无论神情气度,都令逃庵居士觉察出些不妙,以往锋锐,似是尽数掩藏下来,于是就也顺带替这场无论如何算来,都逃不过的定盘决战,登时添上几分担忧。
远在渌州州牧府处,王寻尺又是几夜全然未有歇息,即使是甚为修行人行气这等事,
近来都是无暇顾及,而每日劳碌奔忙之事,甚至连得知消息的一众州牧府中人,都是有些狐疑,不论如何算计,都不晓得近来渌州究竟有甚不得了的大事。
而此时眼窝深陷,两腮清瘦的王寻尺,面对着一位托起茶盏,仔细打量的军中人,披甲挂盔,满身银鳞。
贺知洲这些时日以来,仍时常同王寻尺互通书信,碍于其身在军中职位节节攀升,因此有许多事不便明说,往往只是匆匆闲扯三言两语,前阵子却是托人递来一封书信,当中言说近来渌州有变,想来是有正帐王庭军中人要去往渌州一趟,虽说是已提前知晓,但王寻尺却不曾想过,来得会如此快,更未曾想过,来的人会是岑士骧去往正帐王庭操持政事过后,军中无论声势还是位置皆属最高的温瑜。
今夜本该寒凉,留人好眠,照说是外头朔风正萧瑟的时景,身在屋中取暖安睡,本就是最为巴适舒爽的这么一桩事,然而现如今纵是州牧府外,也依旧是有人声嘈杂。
并不同诗文当中的滚珠落玉,反倒可依稀听闻州牧府外,人声皆有两三分怒意,饶是门前护卫早先就得来嘱咐,同周遭人群好生解惑,但照旧是杯水车薪,人声始终不曾尽散。
「我说官老爷,咱这任渌州州牧平日里口碑不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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