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往来中,两人皆是心知肚明,彼此之间所隐瞒的事甚多,姜白圭知晓云仲数月以来就未曾惦记过肉食,同样也见不得肉食,自然可从寥寥数笔之间,觉察到云仲这等报喜不报忧笔墨之下
,藏的乃是数月之间的颠沛流离,困苦力战,大抵若非是有这么一身修为,且处处小心,加之命数硬朗,恐怕死在这场妖潮中,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而云仲接到姜白圭书信,同样是仅将喜事写于书信中,丝毫不提及在山兰城中,对上张王李三家,到底是何其艰难,两方必是手段尽出,进退试探与浑身气机,动辄有半点马虎大意,八成已是被人吃得不剩骨头,就在这等堪称举步维艰,周遭皆无一丝明朗的时节,姜白圭尚有心思在书信中提及,前阵子从树下掘出几坛好酒,替云仲留着,来时共醉。
两人皆是心知肚明,过得皆是困苦日子,但偏偏就要撑起脖颈来,不肯低头半点。
「吃肉一事,暂且放放,待此间事毕再说不迟,倒是姜兄似乎比起书信里,过得要凄惨许多。」云仲没去看身旁近似是骨瘦如柴的姜白圭,而是将目光抬起,由方才剑气深坑处,挪到山兰城隐于雪月内的城墙,沉默半晌,继续开口,「既然来了,就甭用那
些虚招子,有话便说,有屁便放,以往总是能瞧出江湖中人三分豪迈气的姜公子,如今是误食了哑药?」
「张王李三家拿到人世间,算不得什么,可在这座城里,泥鳅点头化龙,山狸晃脑变虎,势力盘根错节,欲要凭一己之力,以这么一座窈窕栈扳倒这么个庞然大物,别不要脸了。」
倘如说是姜
白圭说话难听,云仲言辞则更不留情面。
「还真是没能瞒过。」姜白圭艰难撑起身子,近一日未进饭食,当下身形自是虚弱,再者天景酷寒,怎么都觉得不甚舒坦,于是裹了裹衣衫,接过一旁伙计递来的厚实裘衣,慢条斯理开口。
山兰城北城门外,有这么一座供奉阁。
早年间三家起势时,供奉阁内有天南地北高手,为取财而来,由张王李三家供养,平日里无需挪窝,只需是每月望日接过俸禄即可,当真是有三家都有些为难的事,才需凭这些位高手出手,做那等见不得光的腌臜事,在山兰城内,不算什么秘辛。许多年岁已近迟暮的老者,都是晓得张王李三家当年,究竟是取过多少无辜人的性命,才促成今日,盘根错节的山兰城三家势力。
这柄刀,已是许多年未曾出鞘过,而供奉阁从外望去,更是有些破败,以至于许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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