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实在忍不得腹中饥渴的流民,尚存余力者,持兵戈锄斧聚拢而来,竟当真是在这等情形下,艰难凑成千人阵仗,不单单是四处劫掠灾民当中的余粮,且这千人之中已是推举出几位首领,默默算计眼前的中乙头城城墙可否逾越,从各处搜罗来绳索挠钩,每日勤勘地势,作势奇袭。而乙城中照旧是有眼线,居高临下俯瞰城外流民,算计数目,城主府虽迟迟不曾下令开城放行,但乙城城主亦是晓得,倘若放任城外不计其数流民尽数化为白骨,定然是能引得天下震动,因此亦是多添关照,且是收了城头拽弓引弩的兵卒,使得城外流民稍稍安心些,当然亦是要给些活命的念头。
当城外千人流民凑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如同扫落叶似路过韩江陵几人藏身地时,必然是少不得逼迫,要么献出些许私藏保命的口粮,要么便要遭这些位饥肠辘辘流民好一趟痛打,死在这伙千人数目流民手下的灾民,数目已是不浅,但向韩江陵周遭流民出手时,数十人皆遭韩江陵拦下,单是凭拳掌功夫,赤手空拳,就将那几十位流民打翻,虽未伤及性命,倒也尝了些苦头。
这伙千人流民当中统共三位推举而出的头领,闻听此事,急忙引其余流民前来,待去到韩江陵藏身地时,却发觉这位拳掌功夫了得的韩江陵,已是强弩之末,凭最末的些许力道强撑,硬是打翻数十位持锄操镰的流民过后,斜靠到一处断墙下,双唇干裂面如菜色,分明已是挨果许久的饿,哪怕是凭武夫的身子体魄,照旧是到山穷水尽地步。
断墙背后,是一位女子,与一位孩童,一位老者,一位仍旧强撑未曾身死的年轻人,病饿交加,已是无甚气息。
没人晓得五人是如何撑到如今的,但在流民头领见到断墙背后的四人之后,再看向骨瘦如柴的韩江陵时,出人意料并不曾动手杀人,而是将刀收起,盘膝坐在那位而立之年的男子眼前,忽然很是嘲弄笑了笑。
“那几人乃是你家眷?模样可不像,兵荒马乱或是天降大灾的年月,舍生取义,听着倒是壮阔,但真值得?”
断墙后四人,面色分明比韩江陵不知要好多少,尤其是那位瞧来面带病容的年轻人,大抵本就应当死在这场大灾之中,可直到如今依旧有口气吊性命,孩童面色尚能瞧出红润,女子衣衫并未宽敞许多,老者身子仍是硬朗,唯独眼前这位身手了得的男子,瞧来瘦弱得可怜,本来所穿衣衫早已不合身,松松垮垮由肩头挂到身上,面颊深陷。
“要杀便杀,别为难旁人,都是想活命的,到这等份上既没高低贵贱,也无需同族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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