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是平白失却攀高枝的时机,触怒贵人,怕是这些位身手稀松的往来之人如何都担不起。所以即使和尚很是纳闷,近来好像没人揣自个儿两脚,亦没人来拍打两下自己那枚光头,歇脚讨水喝的往来之人却频频去往寺中敬香,从京城里赶来的香客,似乎也比先前多。
和尚不懂什么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更不懂旁人瞧他的神情目光里头,都藏有两分不可言明的深意,只觉得不挨人踹,不被人摸脑门还挺不赖。闲暇时就坐到寺外,乐呵呵朝金身塑好生拜拜,如今有了些余粮,还可喂喂不知名的鸟雀,心满意足。
然而越是安生日子,越是不长久。
今日和尚才披星出门,扛起肩头竹帚,打算好生清扫清扫山寺佛堂周遭被前几日风雨打落的残花,顺带将昨日所背的经文再好生看看,免得隔两日再忘去大半,可才走到茅庐外,就瞧见有一架马车由远而近,不偏不倚停到茅庐外。
抬马鞭的是位年起甚浅的少年人,眼眸清凉,但瞧着便不是那等富贵人家的公子,面皮黝黑,另外和尚眼神不差,仅是侧目的功夫,就看实了这位赶车的少年人双掌处老茧横生,和尚不甚精明,但久居此地见过往来无数的练家子,看向这少年时,却觉得此人脚步不似江湖人那般稳固,反而双掌老茧遍布,肩头甚宽,当下就是生出些狐疑,撂去手头的竹帚,立单掌问询。
“小施主此时停步寒舍,不知小僧可否帮上些忙?”
小车夫似乎是赶路许久,略微晃神,待到看清眼前多出颗光头来,急忙欠身回礼,“在下是从恭禾郡而来,同师父要去到夏松京城取样东西,奈何师父赶路心切,不愿停留,到高僧住处时到底是撑不得困乏,打算前来讨碗清水,稍稍歇息片刻,多有叨扰,实在面上无光。”
向来呆板脾气却甚好的和尚,闻言之后难得有动嗔念的端倪,蹙眉朝车帐中望去,但车帐里头那人依旧酣睡,打鼾声半点不加收敛,越发响亮,于是也顾不得多说,请小车夫去到茅庐中先行歇息,自己则是无奈朝鼾声传来的方向不住摇头。心说这世上怎还有这般师父,多好的少年人,落到这人手上,怕是免不得跑腿的命,至于真本事,并不见得能学来什么。
两人在茅庐当中交谈,春日晨时已经比不得往日,料峭春寒消除得近乎一干二净,加之和尚四面通风的茅庐,已是受人顺手填补过,当下坐到屋中丝毫不觉得冷凉,和尚亦是不顾小车夫推辞,使泥炉烧滚清水冲茶,而后才递到小车夫手中,一来可暖手,二来能解渴生津。言谈当中,和尚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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