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积攒来个不小的家业,宅院宽敞而无需忧心生计,连独子文陵玉,都受此福泽庇佑,自幼知书达理,颇有学识,且凭这份本事,于渌州外做了位名门望族里头的教书先生,甚受望族中老者看重,没准再过数载,就可自渌州走出,去到各部族族老府所在处为官,眼见往后有通天青云道。不过既在外奔忙,就少有还家时节,常有半载不归的时节,文父早丧,宅院里头仅剩年已五旬的文氏,独守宅院寡居,好在前几载时文陵玉归家时节,带回位温良淑善且面皮极好的女子,不久过后便明媒正娶,才是使得原本很是孤苦的文氏略微宽心,儿郎外出奔波闯荡,有儿郎贤媳陪同,倒也不觉无趣。
文氏乃是开明之人,并不讲那等正襟危坐礼数周全的道理,而有此儿媳身在宅院中,两人除却平日抽丝织衣,照料农桑外,浣衣或是闲谈时,倒是甚为投缘。尤其时常要说起自家这独子文陵玉孩童时的趣事,或是早年间厌学时的陈年旧事,女子家室甚好,同样知书达理,虽算得上是下嫁,而每每听闻文氏出言,甚觉亲近,长此以往反倒亦将婆媳间繁琐规矩尽数抛却,开怀畅言,使得此地孤宅流年,减去许多艰难寡淡。
而除这等平日常事外,文氏还是要往往去到城中观音祠里求签问道,从极
早年间就是如此,自贤惠儿媳到家,去得更为频繁,除却平日里求签问道外,当然还要添上个求子事,笃信得紧,且每逢文陵玉难得归家小住,往往要三人一同去往祠里求子,且往往要啰嗦几句,言说文陵玉勿要只顾奔波生计,若闲暇无事就自行归家,即使是忘却娘亲,总也不得冷落贤媳。也不知是观音怜爱,还是文陵玉当真听到耳中,果不其然数月之间屡次三番归家过后,掐脉诊出有喜。
孩童顺顺当当落地,顺数当当能艰难坐起身来。
可不出一载,就有消息传来,胥孟府起兵。
谁人也猜不出胥孟府起兵,能在几月之间横扫大元半壁江山,更是不曾想到,依顺大元的部族有如此之多,投鞭断流,四十余万只马蹄犹似雷震,席卷渌州。
今日春深日浓,文氏小心翼翼掩上旧柴门,将悬在外头的两枚野菜珍之又珍揣到怀中,寻思片刻折返回柴房当中,侧耳听四下无动静,才敢将柴草遮掩的一扇窖门敞开,颤颤巍巍走到狭窄窖中,并不敢掌灯,只得凭依稀透进的细碎日光勉强认路,走到处床榻边,摸黑找寻到一枚枯枝似的臂膀,使早年间浅学来的些许捏脉本事,勉强拿住枯瘦手腕,摩挲片刻,终究是长长吐出口浊气来。
「婆婆既是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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