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攻正帐王庭的兵力愈发稀少,各部族各有心思筹谋,故而除却仅剩的三两成铁骑之外,其余皆是外出分食大元已然无主的宝地,凡水草丰茂尤适牧游地处,皆有数处部族中人兵甲铁骑相争,起初倒尚要部族族首商议攀谈和气生财,但随着正帐王庭将大多军卒兵甲收拢,让出极广袤的平坦地后,连日各部族之间死斗不止势同水火,纵使胥孟府督帅三令五申乃至另立军法,也依旧难以将各部族之间逐利求地的战事平息妥当,故而仅凭如今死守正帐王庭微浅数目的军卒,硬是死死将胥孟府与部族铁骑挡下,高墙垒石泼水凝城,竟当真是拖延到当下也未露败相。
可人手兵力依旧每日消耗甚巨,府库军需刀剑弓羽鹿角比起几位兵卒,全然不算金贵。也正是如此岑士骧令这七位老卒随意挑选沿路所需之物,然而人手却不愿添半个。
行路前十日里凭老卒多年经历算计,竟当真不曾遇着多少铁骑,唯有零星几队奔走原野,或是因积雪过深只好牵马而行,躲躲藏藏耗费心思,倒还真令这几位老卒数度化险为夷,未曾露出马脚来,只是天寒地冻时节只顾赶路不敢停留,生火时节更是谨小慎微生怕显露踪迹,很快就令几人人困马乏,劳累万分。其中更是有两人双脚冻得紫青,赶路时节痛
楚酸麻强撑不得,只好上马缓行。梁啸楼晓得眼下大元正值一岁中最为冷寂的时辰,即使老卒衣袍厚实,依旧难以将寒意尽数拦在身外,有此寒症侵体避免不得,何况皆已过半百,气血最盛的年纪早已寻不见踪迹,频频上药煮雪水浸泡双足,尚未见收效,赶路事却不论如何都不可耽搁过久,只得咬牙朝西而去。
七道身形在连天风雪里西行,既无足迹遗留,也无半点声响传出,如在寂静人间脱身,隐入细雪狂风。
狼狈之极连胡须鬓眉都挂起白霜的梁啸楼时常狐疑,始终不紧不慢跟到自己身侧的老鼋鳖每日都要好生嚼上许多回已然冻硬的丁子香,赶路逾十日,人人面皮皆有麻木苍凉意味,唯独这老鼋鳖嚼丁子香时满口雪屑,竟是眉眼挂笑,浑然觉察不出劳累寒意,还时常有闲心迎风雪扯几句号子声,不紧不慢悠然缓行,全然不像是前去报信,反倒像是有故人来邀,欣然赴约。
离正帐王庭十三日时,距巍南部已是愈近,只不过如今的巍南部大帐城,已是破碎荒芜,既无人烟也无声响。城破过后无活口,再经大火焚烧将近一整月,屹立于大元部以西的这座雄城,除却城墙不倒外,只余焦灰尘埃,虽为积雪所遮,而相距数里尚依稀可嗅出大火之后焦臭,形同一枚内里蚀坏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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