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习惯昏沉沉睡去,醒来时不知身在何乡。
云仲早就习惯这档事,于是从空梦里抽身出来,强撑手肘从床榻起身后,霎时就觉得有些晃眼,眯眼望窗棂外,才发现外头已然是草长莺飞春日将近,连院里头树木都已渐吐新芽,隆冬回暖,大雪无踪影,府邸外头街上有孩童嬉闹声响,随鸟雀春日时节脆生啼鸣,逐渐有热闹喧嚣气,就知冬日已无福运难以为继,春时如是锦衣公子,慷慨悠然,轻佻之间又绿江畔。
此是叶翟府邸,云仲无需多想,已然知晓这位叶掌门,多半又是帮自己扛过不少琐碎事,毕竟从那天山神抚顶过后,就再不曾记得往后之事,再度不情不愿做了甩手掌柜,这些时日看顾,尽是叶翟费心,但又是无可奈何。从前云仲无意间听过南阳君说起过,言说上苍不公道,有时却是错怪上苍,毕竟修为一事,说起来有夺天地造化之嫌,可既是修为到家,牢固握到自己手上,就断然不会再有人找上门来讨要,除非身死道尽消受险要身死的重创,或是有那等顶顶毒辣,为天下所不容的阴险功法,能以旁人修为当垫脚石,修到如何境界,就是如何境界,少有从本来境界坠下来的先例。
可是云仲这一遭,先是败在萧锡手上,一身内气尽数空空荡荡,未曾有补,而后只胜不败心念损毁得干净,再者本来就还不曾从双鱼玉境之中脱身,身魂相结,可说是本来就是无根浮萍,半空高楼,不甚稳固,经这一番斗剑之后,自然三境修为尽散,又是落回寻常二境之中,且那柄本该同云仲共进退的秋湖,从踏足此界就全无动静,而今落回二境,更是死寂。
好像真是没什么好的,与萧锡比斗,可说是一无所获,但却失了三境修为,心境同样损毁得半点不剩,连如今自己想来,云仲都觉得有些好笑,从来不是什么张扬跋扈的性情,难得琢磨出这么条以力破局的招术来,还未等顺顺当当走出双鱼玉境,就已先行被人破去,还真是有些赶早不如赶巧,偏偏是前脚走此道,后脚被萧锡破除,这等巧事,引得刚起身朝外走去的云仲无言笑笑,既无可奈何,亦只得感叹两句命数使然。
叶翟近来过得同样是有些憋屈得紧,本来从入双鱼玉境以来,怕媳妇这病症就愈发明显,若是当初还在白毫山上的时节,如何都要拼着端起些前辈高人的架子,避免白毫山门面有失,说话办事规规矩矩,心性亦是四平八稳,可今时不同往日,难得将心上人留在身侧,哪怕是成天受水月挤兑,照样得老老实实。没准水月哪日心烦,指使叶翟前来站定,好生踹上两脚解气,这位叶掌门亦要唯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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