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君再度回到四君近来旅居的玉楼上时,已近天明。
但是依旧有不少玉楼中隐居的仙家,纷纷望向这位方才同山神过招,而毫发无损气势不减的高手,心头当下皆是有些畏意,四君其一对上此间能称得上出手威势最重的山神,能做到这等水波不惊,且不知晓究竟使出几分力,若是四君联手,又该是何等情景,任谁也猜不透彻。所以多年下来,即便人人心头都晓得自在为王四字最好,也并无几人胆敢同四君起甚纷争,虽说是四君平日里并不露面,更是不曾过多干涉双鱼玉境,但无人胆敢言说,惹上这四位便真能全身而退。
南阳君正在屋舍当中,使丹炉火烫酒,见是西陵君孤身回返,也只不过是打量一眼,“和此界山神闹腾出好大动静来,下手可别没轻重,说是此人性子刚硬,只愿意认死理,我却还挺看好此人,若非是小界内的人走不出去,假以时日,不见得逊色与我等。”
谈不上客气,西陵君自行落座,取来已然烫好的酒水,轻飘飘饮过,却没顺南阳君这话延顺下去,而是转过话头。
“你说云仲能否从那口井中安然无恙走出,毕竟是存世不见得短于你我的高手,饶是被镇压到井口之中,尚留有自保的本事,在此地空等,好像同你往常的性子并不相符。”
“此事休要问我才对,”南阳君持小扇的手略微一顿,而后吧嗒吧嗒嘴,“修为虽强,但还远没触及古时仙家的地步,这世间有些事连神仙落地都未免能说了算,咱们四位也不见得能插手,有的事仅能期盼巴望,左右不得,云仲能不能走出那口井,能不能安然无恙,能不能在走出之后,心念依旧如从前那般,谁又能算得清楚,因果二字古来难测,像井低下那位并不逊色的绝代人物,我可没有那本事驱散眼前雾,看个通透。”
“西陵君平日观瞧世事最是清醒,怎么此番却是有些着道了。”话音未落,青须青发的东檐君由里屋走出,也是坐到桌案前,身后还跟着位拄拐的老汉,分明是北阴君,前者也是毫不客气取来一壶酒,搁在嘴边吹了吹,却还是怕烫,犹豫片刻将杯盏搁在桌上。
都晓得凭东檐君的修为,岂能被这酒水烫了唇齿喉咙,但偏偏东檐君便是如此怪异的性情,甭管过去多少年头,仍旧如此,分明修为高到雨水绕行,飞雪不沾身,却偏偏要在落雨时候撑伞,偏偏喜好修行界内并不算金贵的银钱,好像是始终想要令自己更像是位尘世间平平无奇的常人,但总是举止很有些浮夸,不像寻常人,倒是更像市井当中撒泼的癫子。
但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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