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将云仲神情看了个分明通透,默默抛过两网,连条小鱼也不曾有,突然就开了口。
老汉说你瞧,眼光真是未必要放那么长远,你在竹筏上,心思也就放在竹筏上便好,看眼前水波两分左右,看大好秋光落梢头,光在人间周围落脚的地方,穿过层云,不知怎的就遭世上的烟火气扯了衣袖,从此不再当神仙,只图巴适舒坦,索性就随炊烟尘埃,再不乐意回到天上去,何等快意自然。
的确同老汉说的那样。
这条以世外为源头,以世外为入海地的大江,上头皆是烟火气尘世气。
除粼粼波光,无处不显的秋色之外,江上已然忙碌过整个清晨,光起脊梁的汉子,一回又一回朝江心当中撇去,与老汉无异,大多也不曾捞取来什么鱼儿,不过早已经是习以为常,笑骂着两句口音调门很是古怪的语句,又是青筋暴起拽回网来,往复朝江水中抛去。
于是云仲又将两眼睁开,重新去听周遭风声秋声,渔夫号子声,竹筏划过江水声,重新去看远山,看近水,看天外。
所以今天山崖上的剑气,比往日更为壮阔。
独臂剑客从来不曾见过神情始终淡然,甚至有些很有些佛性的云仲,递出过如此凶狂的剑气,手中握的竟只是一柄全然看不出剑形的铁尺,无锋芒也无甚分量,但就是这么柄无锋剑,将独臂剑客牢牢摁到身后山壁上去,竟然半步也没前逼。
最令独臂剑客觉得荒唐的,是云仲从始至终,也不曾展现出什么旁门手段,而仅仅是犹如天河决堤的汹涌剑气,就已然使得自己难以撄锋,山崖中还有许多不知名讳的高手,皆是被这等剑气惊住,甚至有不少都探出头来,迎着丝丝缕缕散逸剑气,朝此处看来,只看到无端被云仲死死摁在下风的自己。
忒跌架子了些。
远山之上,西岭君睁眼,随后却又闭上眼,好像根本不在意胜负如何,同身旁的北阴君一般无二,神情淡漠。
「忘却了是谁人所定的规矩,言说是剑啸剑气,剑芒剑罡,逐次递增才可明悟剑道,最顶上的一重,才是剑意,当年那堪称混世魔王的疯癫小子,剑道这五关过得潇洒写意,任谁人看去,都不会弱于同境之人,而今这位后生,却让我等都开了眼界,唯修剑气剑意,剑芒剑罡丝毫未曾入道,还真让他修成了剑意,同样不弱于人。」
自东檐君昨日讨鳞归来,南阳君神情也终究是再无多少波澜,听闻两人纷纷出言,只浅浅点头。
「理是不假,但怎么说跟脚都不牢固,万丈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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