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自家师父在山间忙忙碌碌或是百无聊赖,却总也不下山,再想想自个儿日后倘若也过那般日子,道童就止不住牙酸似的嘬嘴,明明瞧来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如今一张粉面的神情,像极那等瞧见粮食长势愈差的中年农人,如何合计,都觉得不妥,久在山间不妥,扛起年轻道人所谓的重担也不妥,到头来脸上平白添了二两褶皱,只得是斜眼又瞅了瞅一旁道人。
“你要是当什么三清观观主,不也是一样?”
果然站不起身的年轻道人也开始嘬嘴,面容亦是愁苦,俩人分明年纪不同,更并非是一座道观中的弟子,此刻神情如出一辙。
“问你也白问。”道童从怀中掏出那枚护得周全的书信,瞧见城头之上已然有军卒备箭,此时缓过心头悚然,眼见已是盯死此地,摇头叹过一口气,不由分说塞到年轻道人手上,“送信的活计做完,也该离去,以后再相见时可要勤勉修行,下次我占先机,可别一招也撑不得。”
但转念想想方才年轻道人那番提点话,道童还是打定主意,下回还是要让半招,毕竟要是等师父讲出这番话,又不知要等上多久,这等话留三分的讲究,当真不知算是陋习还是善举。
城门之外又多出来位眯眼的道人,稳当落地过后四下打量,却未曾由周遭狼藉之中瞧见旁人,搀扶起年轻道人过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却也并未抬手揍上一顿,只是瞧了瞧遍地雷火焦痕,泾渭分明,神情很是复杂。世上谁人能猜到,半百之年亦无人可施展的雷火法,今日竟是被两位还未足而立之年的小辈施展,况且当真是像模像样斗法一场,纵使是以自个儿这师兄的修为,方才亦未能破开雷火踏入此地,足可见师弟与那位道童的修为之高,观中除却观主与几位有数长辈之外,眼见已是难有人比肩,一时不知当是狠罚,还是应当好生夸奖几句,揪住年轻道人后颈处的衣裳,半晌没言语。
迟迟未曾等到责骂,年轻道人终究是壮起胆量,嘿嘿笑过两声,试探朝自己师兄呲牙。
“师兄,您瞅我厉害不厉害。”
“师兄,我总算瞧清您眉眼长相了,日后谁人再说您眼小,我得用雷法好生劈他俩跟斗。”
而后京城之外惨嚎声响传出奇远,两眼乌青外搭腮帮肿胀,换同人酣畅淋漓斗一场雷法,这笔买卖亏与不亏,恐怕也唯有禁足整整一载的道人知晓,而京城之外这场雷法对雷法,轩然大波终究还是不曾传出甚远,大抵是被人强行压下,不论是往来亲眼瞧见的商贾,还是城关头上驻足的军卒,皆不曾将此事说与旁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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