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算下来,寿数也不过剩余下区区三五载来,至多也不过是浮动个半载有余,但兴许是天无绝人之路,机缘巧合之下,李抱鱼闭关仅是半月,就找寻出个续命的法子来,虽连自个儿也不晓得终究能续多少年头的生路,总也是好过明知寿数无多,还迟迟不愿同自家弟子言说一二。当然天底下也无白捡如此大好处,却不消还债的事,自那人离去过后,李抱鱼非但精气神萎靡下一大截,且境界都是不复往日那般,倘若说以往能同五绝中人交手,那眼下即便寻常四境,也未必能占着便宜,神通远逊以往不提,且是有许多手段,似是被剥离了去,像是压根也不曾学过。
就凭自家徒儿如今的境界,区区四境的修为,自然越发难以压制,一日难过一日,且不说是教授的道法能被道童不消几日融会贯通,就连神通法门,连带多年积攒下的旁门技法,道童看过几回,就能使得很是像模像样。世上从来不少有窥能之人,譬如过目不忘的文人,但最令李抱鱼惊异的,还是这小小年纪的道童,除却形似之外,竟是能得其神意来,仅是李抱鱼极负盛名的这手掌法,自己徒儿只耗费近一月就已是炉火纯青,两掌展动时节,隐生风雷,就仅依李抱鱼如今的身板,逞强挨上两掌的时节,就已是觉得臂膀生疼。
也是好事,也是坏事。
老道蹲坐在山间一枚圆润大石处,好歹是将浑身劲力松弛下来,并不在意举止,甩起道袍大袖擦擦面皮,心中却是隐有忧虑。
有天纵之姿,乃是得苍天垂怜,相比起吴霜山中那位磨难极多,且天资很是鄙陋的少年,有此等天资,实在是一件再好不过的好事,莫说能接过这飞来峰道观,再过数载,照此势头,没准都能得来一位数百近千载来最为年少的五境,更没准能逾越五境,同那山涛戎一较高低,兴许且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种种事摆到眼前,饶是凭李抱鱼的心境看来,都是值得心欢的妙事。
但说是坏事,也不为过,这徒儿天资确是举世难寻,生来道骨,只可惜实在是贪玩了些,且不论李抱鱼如何教导,大多皆是听不进半点,再者是心性始终无增进,倘若日后依旧如此,借自个儿天资境界逞凶,误入歧途,也并非是情理之外,反倒在李抱鱼看来,极容易被人拿去当做掌中刀斧,再者若真是如此进境下去,没准凭这身所剩无多的四境修为,尚能压制住几日,老道心头也是没底。
所以坐在半山腰当中的老道,又是觉得胸中欣慰,又是觉得日后尚有无数隐忧,竟不知是应当笑笑,还是应当捶胸顿足哭上一场,长眉抖了抖,怎么都觉得不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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