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姑娘所留的信件,你理应是看过了,今日恰好颜贾清那老小子不在山中,有什么想说的,给师父说说,无需顾忌太多。”
云仲收下那柄水火吞佩剑,吴霜亦是心头石落地大半,瞧瞧身旁人面皮,也只得是自行提及此事来,面容惨绝人寰的婆娘总也需见人家双亲,藏着掖着,总不是吴霜的性情,更何况本就是心头有愧,倒不如自个儿揭开这重窗纱,说几句敞亮话来得自在。
白衣剑客不明所以,皱起眉头朝自家师父看过两眼,很是狐疑道,“温姑娘下山,本就是再好不过的事,这已是许久不曾下山,专心应对心中郁结,既是现如今能自愿下山,已是再好不过的好事,师父为何如此问起?”
温瑜所留书信,吴霜倒是有心去看,不过奈何顾及面子,既是身在山间比起温瑜高出近两辈来,为人师长,明知晓这封信教云仲瞧过后,多半便是要心寒,可依旧是不好径自拆开信件,直拖延到如今云仲由山腹中回返,也始终拿不定主意。云仲家世吴霜最是心头门清,因此温瑜上山过后,虽是不曾费神费力撮合,但瞧见二人既是两情相悦,自然很是合意,眼下温瑜不管不顾,径直下山,多半也已是打定主意背向而行,很是忧心自家这重情的徒儿,接不下这分量极足的拳头。
久在山中,云仲亦是知晓吴霜所想,因此不等师父再度开口,便是微笑道来,“徒儿知晓师父心中所想,可此事不能总遂人所愿,就算是温姑娘决意打算同我断去牵连,亦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山路独行,瞧见朵相当中意的花来,未必就需摘到手上才好,缘分天定,强求也未必能合心意。”
“更何况这书信里头字字句句,并无半分师父所想的意思,不过是嘱咐徒儿身在山间的时节好生照应自个儿,再度外出游历江湖的时节,莫要罔顾生死,与人交时勿要太过口松,除却嘱咐这些大小琐事之外,并未曾提及太多,师父还是多虑了些。”
纵使吴霜有心再问,云仲却是无奈摊开两手,言说徒儿从小便不知何谓喜怒不形于色,倘若真是温瑜在书信之中提起些坏事,此刻有心掩饰,多半也逃不过师父的眼,但既然是不曾提及,又何苦如此忧心,路途劳顿,还是令徒儿先行歇息一阵,也未尝不可。
而其实吴霜也的确是三番五次观瞧云仲神情,可除却略微疲惫,加之两眼当中光华愈发内敛之外,神情自如,竟是全然看不出有丁点烦忧或是低落意味,反而是跳脱得很,就同寻常游子还乡一般无二,卸去浑身提防,只想着畅畅快快睡上一宿,也只好作罢,没好气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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