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是被男子瞧到眼中,鼻翼微皱的时节,早已是知悉个大概。
但凡是心有惧意之人,落在男子眼中,无压于身在梢头先知秋雨。
如今譬如滚云浓雾似怯意,尽数涌入少年胸口,男子看得很是分明,心头也很是觉得蹊跷。这少年当初前来此间的时节,险些将自己性命都落在险境之中,可如今自打瞧见高台之下种种,浑身惧意便是犹如大河倒灌,压住少年胸腹。当年也有一位瞧着举动很是浪荡的年轻人,剑使得不赖,却偏偏怕女子,任凭是老妪姑娘,但凡是瞧到眼里头,浑身便是颤抖,并无半刻宁时,原本油嘴滑舌,将一身性命置之度外,瞧过女子过后,胆魄竟是眼见得低微下去,再没有当初跋扈气。但男子分明瞧得真切,却从来不曾开口问过,兴许是心性使然,也或许是不愿打听这等私事,直到那使剑的年轻人身死道消,所剩无几的一缕残魂亦是无影无踪,消散到天地之间。
而如今眼前又是站着如此一位古怪的年轻人,同样是使剑,虽比不得当初那位年轻人那般毫无正经心思,可就此事而言,男子的确很是好奇。
踏空两步,云仲身形晃动,紧咬牙关。
畏高此事,大抵自幼便有,除却镇中那几处矮墙墙头之外,高过三五丈的地界,落在云仲眼里,皆似深谷,大抵稍不留神,便要坠将下去,徒留个粉身碎骨的凄惨死状,如今细想起,似乎除却冒雨远走青柴一事,云仲自个儿便从未自行走到高处去几回,观云悟剑时,身心皆是系在云海中丝丝缕缕剑气其中,而不觉惧,可眼下并无分神的法子,便只得步步而走。
上铁索近半,双足已是不听使唤。
少年突然想起,自个儿踏上南公山头一日,始终也不敢往身后山路看过一眼,就算余光略扫,亦是觉心惊胆战,手脚当中涌出无数热汗来,也非是怖惧坠入山崖,而是旁人登高,想的大多乃是得见山巅景,而自个儿攀山登高,往往想的便是最坏的一重事。
煞白面色的云仲走过铁索的时节,心中惧意并未减去半分,缓将几十息,才是将气息喘匀。
男子没言语,自顾转身离去。
说来也怪,原本眼前乃是亭台连亭台,男子走过之后,没来由却是有处绿树环绕,飞瀑连山的谷底来,当中空无一人,苍松迎瀑,砸入深潭,但入其中,总觉是面皮上头尽是细碎珠玉。
“南阳君很是瞧得起你这后生,可惜今日不曾身在此间,大抵一时半会也断然难以抽身回返,便由本座试试你的深浅。”
言语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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