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尾黄龙,兴许我如今当真就只是个踏踏实实传道授业的先生。”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腹有诗书文墨的文人,再者说来,你可算不上手无缚鸡之力。”
斜阳影落颤颤巍巍,摇摇落霞欲坠欲睡,学堂四面窗棂皆有木条相隔,与周遭老树秃枝同心合意,将腊月时节冬日暖光,尽数切得散碎,纷纷残阳映入颜贾清面皮,倒令后者觉出许多暖意。
“真要有一日我颜贾清欲要前去北烟泽,那这钓鱼郎的名头,多半是已经摘出,您老瞧我这性情清冷至此,只晓得权衡利弊,趋吉避祸,或是与人做买卖,如何胸中生出豪情侠气。”
老汉才想起那日颜贾清曾明言,说这钓鱼郎向来绝情断念,故而除却饮酒之外,这位在山下足足当了一载有余的先生,似乎从来也无喜好,除却瞧着学堂中吟诵文章的孩童乐呵之外,再无本相。
“老夫倒觉得你离脱身这尾黄龙,时日不远。”
“借您吉言,温瑜天资可谓相当不错,虽说如今心头被人载下一枚恶种,不过日后接来黄绳,估摸着也能尽数化解,这笔买卖,理应算是做得奇好。”
颜贾清并未点破老者言语之中隐意,而是顺着老樵夫话头说将下去,滴水不漏。
樵夫顿感无趣,饮罢一葫芦酒水,而后又是灌满,抬腿便要离去,只是末尾提点了并未起身相送的颜贾清一句。
“学堂外头挂着六七件长衫,不少吃食爆竹,甭只顾放在外头,但凡先生,不论怎么说来其实都会更稀罕那些位聪慧学生,许多不需提点便胸中透彻悟性颇高的学子,总会看得更重,虽说你不见得分出亲疏,可与其端着清高架子,不如让人家安心些。”
“另外最靠谱的一门买卖,不是将钓鱼郎一职找寻到下家,而是在此地讨要了个教书先生的差事,天长日久,早晚能将失却之物寻回。”
樵夫走得干脆利落,才不过两息,学堂之外就再无丁点脚步声响。
空旷学堂当中又只剩下了那位神色一直平淡喜笑的先生,愣愣坐过许久,将那多半坛酒水饮去不少,竟真是摇摇晃晃起身,将那六七件针脚细密的厚实长衫,与提篮当中吃食拎回屋中,随后又缓步走回学堂之中,点起灯火,提前将炭火燃起,仔细想想,又向炉膛里头添了两枚红薯。
只因迈步回学堂的时节,颜贾清察觉远处有人窥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上前招呼。
今儿一定有人上门,提前预备着,免得夜半时节,饿坏孩童肚肠。
南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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