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僧人,从始至终都不曾言语,双掌合十盘膝稳坐,但听闻此话过后,缓缓将两眼睁开,转头朝向方才出言僧人笑笑,并不斥责,而是缓和言道,“贫僧时常在想,何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今日既然是说到此事,便稍讲些自个儿见地。贫僧所言不过抛砖引玉,如是诸君心中亦有解,不妨畅言。”
“人行世间,二三十载光景,大抵知道善也知道恶,大多人都晓得有些作为该不该做,只是屠刀在手,柳枝也在手,许多人喜以屠刀,破去眼前麻烦,或是维系一人一家无忧,并引此为杀伐果决自居。自个儿挑选了一条路,自古以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说,起源纷争不断,但既然已是凭屠刀杀生无数,又怎好当真成佛。与其言说是成佛,不如说是终究知晓自个儿罪业,选择二字,人之终生处处皆是,亦是一件最难的事,想要去选一条善举,能将始终自个儿掩盖住的错误行径,认得清楚,使满是血水的两手抨起竹枝,可谓是受了度化。”
“但绝非说是不用背罪,不必偿还,以杀止杀向来不可取,可也不好说那位不空禅师的徒儿究竟作对了还是做错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算不得善举,但对于佛门以外的人世间而言,并无大错。毕竟要是放下屠刀便可成佛,对于那些始终谨小慎微,多多行善的人而言,太不公平了些。”
僧人面容悲悯,言罢过后却是又流露出一丝狡黠意味,接着道来,“况且既然是恶人持刀,如何听得进道理,先教他搁下手上刀不用,再行度化,便已是最好,度化天下人,可并不代表偏要舍生。”
一众僧人琢磨片刻,却皆是不曾出言,皱眉思索,一时间倒当真不知对错,纷纷盘膝坐定,苦思不得解。
不求寺乃是处大寺,当中统共有四位讲经首座,眼前这位,便是四方讲经首座当中,岁数最浅的一位,然佛法与境界,最是高明。不过是而立有余的岁数,谁人亦不曾想出这位面皮常含悲悯的僧人,是由打何处学来如此高深的佛法,只是有寥寥几位老僧仍旧记得,当初不求寺住持带他入寺的时节,寺内那口十几人合抱的铜钟,分明无人敲打,却足足传来十六声钟鸣。
震得整座不求寺上下,再无旁音。
“那依首座师父看来,我等遵住持之命,此番前去那钟台寺讨要佛宝,究竟是对是错。”一位年纪瞧来极浅的僧人先行开口,目露疑惑。
“对也不对,错也无错。”身披袈裟的僧人摇摇头,“不空禅师名头,出山前贫僧亦是有所耳闻,行事豁达,且是乐善好施,听闻先前遣来位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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