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城府心性眼界道心,皆在小师弟之上,但如何说来,也是位年纪正好的女子,就练刀一事若非是我偶然间瞥见掌心老茧,恐怕如今也被蒙在鼓里。风华最好的时节,谁愿意手上皆是厚重如皴老茧,而非是红酥玉手,既然自愿同小师弟表露,在我看来,已然是万壑坚冰遇春雨,虽不见融,却亦是得来些暖意。”
钱寅啧啧称奇,倒也不曾拘泥礼数,鸡贼凑到自家师兄近前,嘿嘿笑道,“若非是大师兄一向久居山中,时而外出亦是不曾闲逛,师弟倒真以为,大师兄也是有中意之人,能将小师弟与那温姑娘情事解得如此透彻,如若是放到山下,只怕亦能令无数女子心折。”
柳倾不管一旁师弟轻佻出言,运目看去,竹林当中刀光剑光闪动,刀势疾风骤雨,剑势却是四平八稳,颇有喂招的意味,但不曾表露,两者进退得当,一时唯有叶片起伏,两人脚步却始终站定。
“年纪且长,来日倒真应当试试除却修行以外的事,不过得先将眼前这关渡过再说。”
钱寅惊愕,看向仍旧淡然的书生,许久都不曾出言,直到书生起身,才跟着问出一句,“北境那边,小师弟之父近况如何?”
“恐怕不容乐观,”柳倾叹气,“前阵子放出几只青鸟前去探听消息,仅仅是紫昊北境便屯积了不下几万妖邪,前阵子更是有邪祟流窜入颐章,险些重伤狼孟亭山主,幸好后者修为如今亦是深厚,如若不然,这邪祟恐怕仍要于颐章境内翻云起浪许久,才可安生。北烟泽边境倒还好说些,据说是给妖孽冲破一道关口,压根来不及修补,才令这帮于大泽中沉寂不知多少年月的妖魔齐齐外泄,冲往紫昊而去。”
“北烟大泽事至如今,还不曾有仙家出手相助?”钱寅冷哼,将掌中六爻钱捏了捏,“只顾自个儿处处逍遥自在,立什么五绝,到头来世间遭劫,反而却是个个独善其身。”
“这话说不得,咱南公山不也没去?话说到头,连带自个儿也骂进去,师弟心头郁郁,也莫要如此。”柳倾一步步迈下台阶,背手看向山外越发泛黄的景致,山外秋霜,如万里长烟纷纷而来下,摇摇摆摆,似置身古时图卷当中,沧桑萧索,迷蒙不可见身前。
“故而此番,师兄怕是等不到师父出关喽。”柳倾继续往下步步而行,将诸事交代下来,“天下修行人,总要有一家先行迈出脚,养尊处优漠立山巅久了,难免觉得人不像人,仙不像仙,只需略微提点,兴许真能从山上拽来几位知善恶的前辈,如此一来,北烟大泽破关的时节,便又能往后拖延几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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