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帐中人踏出一步,将腰牌搁到守军掌心之中,将马车留到原地,不去看周遭稀罕神色,迈步进关。
南公山如今开炉在即,柳倾也是忙碌起来,终日对着图卷害愁,将眉宇拧成一团,不见笑意;钱寅更是凄惨,已然是忙得多日未曾换身衣衫,如今衣衫褴褛不说,连云仲的烤兔扔到口中,都是味如嚼蜡,衣带渐宽,死活难以系上,顶着两枚如熟李一般的双目,却依旧是埋头苦思冥想。
吴霜传下的丹法,无疑比寻常丹方高明太多,可惜实在过于艰涩难懂,绕是如今钱寅丹道一日千里,也始终难以寻到个法子,如今才有些头绪,便只得以手头物件挨个尝试,再加丹火一烘,成日浑身大汗。
“师兄啊,要不便让小师弟来试试?这虚丹其中主药大都已可定下,差便差在小师弟自行投放的那几味关键药引,若是迟迟不试,只怕这虚丹得等上更久,”钱寅从丹鼎中拔出脑袋来,顾不得满面灰尘,皱眉苦笑,“算到如今,小师弟入敛元已有一载光景,姑且算你我拖延得起,只怕他拖不起了,二境不入,三境更需要数年乃至十载光景才可踏足,不如就让小师弟亲自来试上一回?”
柳倾心头亦是焦躁,撂下手头记丹方的笔墨,长叹不已:“我何尝不愿令小师弟尽快破境,可这虚丹与旁门丹药不同,其余那些吃便吃得,无论其中有无丹毒,或是有无害处,往后缓缓调理一番便是了,可这虚丹要落于丹田之侧,将无地可容的内气停驻存储于里,可谓是同气连枝,如何敢马虎?”
钱寅泄气,“可非要一味味试,得等到猴年马月,只怕到时候试出最为合适小师弟的虚丹,届时咱小师弟已然卡在三境之外,半生难以破入高境,如何是好。”
“师兄啊,师弟晓得你疼小四,年少孤身,更是原本经络便难以修行,可也总不该如此护得如此严密吧,总有一日云小子得自个儿面对外头云波诡谲的大江湖,有些事,不如让他先行试试。”
柳倾默然,这时抬头,才发觉钱寅面如菜色,通体上下消瘦多半,原本撅起的腹皮,都是消退许多,衣襟之上,满是炉灰墨迹,整个人犹如从池中捞出的一般,缄默无言良久。
钱寅境界虽说亦处在三境,可终归根底薄弱,平日里疏于修行,不久前才踏入三境,体魄与内气根基,均是比柳倾弱过太多,如此终日损耗之下,浑身上下精力,十不存一。
“也罢,我去问询一回云仲心意,若是他想试试,那便叫他前来试过就好。”书生从杂乱丹书药材之中拽出腿来,伸展伸展两膀,慢慢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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