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受这般大罪,师弟你这是何苦呢。”
云仲竭力撑起身子,望见山外晚霞,远山托云,林木尽染,不由得笑出声来,豪迈洒然,浑然不在意腹中秋湖虎狼猖狂。
“有时觉得,我在路上更好些,也有时候觉得我在山上更好些。在山上的话,可解师父烦忧,可令大师兄肩头轻快几分,还可令二师兄终日无忧,再生出两成胖肉。”少年单手提酒,胡乱倒入口中,缓声笑道,“但到头来还是觉得路上有意思,像是一壶酒水缓入腹中,觉得脑海中酒意蒸蒸而起,舒坦熨帖。”
醉到睁不开两眼的赵梓阳琢磨好一阵,才嘿嘿笑笑,“路上山上,这形容不赖,要是将来,师弟一朝能运剑破开天地桎梏,成就剑仙之位,别忘了提携师兄一番。”
“那是必然。”少年面色飘飘然,一本正经笑答。
“得了吧,待到你成剑仙,老子早就是什么枪仙兵圣了,还用你小子提携?真不害臊。”赵梓阳提臂锤了云仲肩头一拳,“这样吧,我若先入四境五境,我就提携提携师弟你,同理要是师弟你先入了极境,真叫你混成了个剑仙,那你可得带带师兄。”
“成,师兄赶紧歇息去,千万甭吐师弟一身。”少年笑呵呵接话,将走路歪歪扭扭的赵梓阳搀回屋中,在床头搁下杯茶水,自己又是掉头回返。
赵梓阳酒量不及云仲,所以越喝越糊涂,而云仲酒量极大,故而越喝越明白。
师父吴霜向来不喜人称剑仙二字,原因大概在剑仙兵圣,其实不过是个唬人的称谓而已。不过是一方天地中的修行人,仙人圣人这类字眼,在云仲看来,都不合适。
空有境界与手段,至多是个修为极高的剑客而已。
少年步伐越发随心所欲。
经脉有缺与经脉通畅,并不至关紧要,二境而已,想踏便真能踏。虚念虚念,所需不过念头两字。
云仲抬头看向天上早月,月色婆娑,横似雪华,恰如茶馆初闻剑花飞声时。
于是少年旁若无人叫道,“大师兄,帮帮忙呗?”
月下有人应声,“师弟去就是了,无需顾及太多。”
南公山崖边上,少年深吸口气,一跃下渊。
狂风托袖,圆月临前。
原来自个儿蹦下去也不过如此,甚至耳畔长风,尚可解酒意。
云流中剑气剑痕剑神意,尽汇于云仲脑海之中,滋味甚为熟悉,似是那日飞来峰上,老道借云仲之手,使簪赋剑气,一剑破开倾城蝉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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