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止颇为随意,但也还算未曾出得大体,身在大元三仙山之首的宗门当中,气势足些做事跋扈些,老夫以为,尚且算不上作威作福。天下仙门当中的宗主子嗣,说来也大都是些明面仙气飘飘,背地里杀人如草芥的主儿,我儿举动,尚且不算出格。”
说话间,二人已然踏入一家酒馆,店家小二大抵是觉得外头风雪冒烟,并无过路行人,故而趴在柜台后头打鼾,睡得懵懂,还是老者敲了两回桌面,这才悠悠醒转过来,连忙起身给女子栓好那头黑獍,连声致歉。
老者要了一壶涤朱酒,瞧见那女子脸色冻得发青,又要来两道热菜一瓮羹汤,自个儿则是缓缓饮着涤朱酒,飘然自在。
涤朱本意,原为洗去刀口血水,大元部中人彪勇,时常猎狼游劫,刀绽血花,叫如刀冷风吹罢,血淤常凝固板结于锋刃之上,雪水难洗,便掏出酒囊朝刀口倒去, 将朱红血色涤净,酒浆浓烈,于是取名为涤朱。
除此之外,酒浆酿成时,需以艾叶捣烂成浆,尽数和入酒水当中,滋味浓烈辛辣,除却在大元部时代行猎的老牧人,鲜有人能耐住这等呛鼻滋味,而女子面对的那位老者,如此浓烈的酒水入喉,却并无半分变色,神色反倒极为熨帖。
“市井中有说书之人,老夫曾听问过只言片语,说是涤朱酒弯月刀,毡帐孤雪鹰马嚎,此为大元立足之本,当初听来只是嘲弄一笑,如今却是越发觉得有理,中原烟雨楼台,少了这涤朱酒,月光总赶不上大元部的亮堂。”
“女娃想清楚了,真要出大元寻访道法,这几年之中,双亲老去,树欲静而风不止,此为人世大恸。”老者笑道,“况且女子出门,多有不便,老夫也会些阵法,若你肯开口,我便顺带教教你,正好也同我儿多接触接触,其实到头来,万壑坚冰也得化个干净。”
“北山孤冰,可化于艳阳春日,不可化于灼灼害火,这道理,前辈应当知晓。”女子握住桌下左拳,右手却是拿过那壶涤朱酒,倒入口中,“婚期时候,我自会归大元,待到那时节,前辈不妨再看。”
老者看着对座女子,似笑非笑道,“有你这么个儿媳,想来往后胥孟府也要热闹几分,既然你意已决,老夫就不再凭空耗费口舌,想去就去便是。”
入酒馆不过小半时辰,女子再度踏出门去,翻身上马,向边关而去。
“府主,如今应当如何?”小二凑上前来,单膝及地,低头出言问道。
“还能如何?”老者饮空酒壶中剩余不多的涤朱酒,笑意不改,“那张凌渡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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