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于前。”又是盅酒水下肚,吴霜面皮之上的忧色难掩,可还是自顾自语。
“可唯有你,近乎一载之间,剑术虽已有神形,可碍于经络窍穴天生,实在破败,绕是经那老牛鼻子之手,亦难修行;山下那一遭,如若是你未曾借了水君先天宝水,引出辉辉剑气,怕是再过几十招,脸上就得结结实实挨一砖,再过个两三载,我早先便传下修行法的老三,就可不废吹灰之力胜过你那无根剑气。”
少年默然,早已举起的酒盅往下放了放,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还有心思饮酒。”已然消瘦下来两成的吴霜瞅瞅这位衣钵弟子,话虽如此,但却不怒反笑,也跟着咽下一口酒水。
少年摊摊手,无辜道,“纵使天资下下乘,酒又没错,该喝还得喝,况且能引动秋湖删改一番驳杂经络,于徒弟而言,姑且亦属好事一桩。”
豁达自然,竟无半点失意色变。
腰挎两剑的中年男子,此刻终是定下心来,于是便觉得以酒盅饮酒,有些不过瘾,当下举了酒壶,就朝喉中灌去。
剑可以一日日缓练,境界可一重重慢破,可要是因天资不遂人意,终日活得无两文钱心气,那才是最难掰过劲去,与之相比,境界差些,反而不算什么糟事。
吴霜理理发髻,缓缓讲来。
“韩席那件事,你师兄月余前便写成封书信,告知与我,言辞之中甚是惋惜,说并未救下旁人性命,大概小师弟多少心中有些堵。”
“今日既然是拜师之礼,咱便不讲那些伤怀之事,只说说你云仲的症结;江湖上头明枪易挡,暗箭难防,非是你心存善念,走遍天下江湖,碰上的就都是好人。你先随我走了一回上齐齐陵,再随老大走过一趟颐章,经三国游历,今日想来,却是我们护得过于严实。与赵梓阳不同,他本就是山下破落帮派的帮主,见识过的明争暗斗,虽只是浮于表面,然戒心已存,你这性子,若是真个不管不顾扔到江湖里,恐怕要吃大亏。”
“再说说修行。山下一回同门斗,能瞧出练剑还算勤勉,我的东西在你手上,虽说神意有变,不过归根到底,根本尚存,以流水剑与剑道宗师两者剑术融会贯通,甚至还存有些许刀法浅影,倒是令你这剑法初具威势。至于境界天资,料也无需忧心,病灶在于你浑身经络实在太过狭隘,若以平常手段,怕是穷尽半生,都难迈入二境关口。”
说罢,吴霜举起酒壶,向盅里缓缓倒入,纵使盅里酒水满溢,亦未曾停手,任凭澄澈酒浆四散开来,流淌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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