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不少,不说正身上纹鹤绣虎,就连官袍底色都是浅青,瞧着便十分素淡,但老主薄这件官袍,却是与其他同阶官职不同,官袍前襟绣有一点水纹。
颐章官对于袍花色纹路规矩甚严,凡官阶不足入皇城早朝者,袍色皆为淡素之属,更无绣纹,凡私自损坏官袍或自行纹花者,杖五十,官降四级。对于显官而言,杖五十可免,接连降四阶,不出两三载,便能再凭自个儿的本事人情再度攀将上去,可对于小吏而言,这官降四级便是布衣,哪里还有翻身之日。
但老主薄却在官袍前襟,绣了一点水纹。
朝廷有规,守燎河两岸三十载,可得水纹一点,缀于胸前。
而来已有三十载。
燎河偏南一处山麓之中,天景还算晴朗,一队护卫徐徐前行,头前公子将狐裘抖净,披在身上,斜眼瞅了瞅一旁瘦高的护卫,揶揄道,“惠雁君,如今已然入冬,怎得你还穿着这身皮袍软甲,倘若叫人瞧见,还当是本公子抠门,不舍得给同行之人买身厚实衣裳。”
“四时着甲,早就习惯了这等穿戴,如若公子真觉得属下穿得单薄,不如将那狐裘让与我,也好令同路之人觉得,这公子还真是大方至极,顺带拐几位良家怀春女子。”王府上下,唯一不惯着王乐菁的便是惠雁君,听闻揶揄,当下就是反唇相讥,更无丝毫客气。
“话说回来,那燎河三座长桥,算算日子,差不多修缮已毕,也不知究竟修得是否坚固,若不是难得空闲,我还真想亲眼瞧瞧。”惠雁君本以为这话一出,起码能引得王乐菁脸色阴沉,孰料王公子压根不接招,却是无端岔开话来,反而一时间令他不知如何接话。
王公子却不管身旁人心思如何,皱眉道,“未出家门之前,我曾以为颐章相比西路其余两国,百姓要好过不少,起码赋税极低,现在看来,依旧难以令举国上下万民归心。那些个筑桥工匠,若非是我亲自前去震慑一番,只怕又要做些阳奉阴违的破事,祖宗行当的脸面,都叫这群后生丢得干净。”
惠雁君依旧未曾言语,可脸上寒霜,分明已然消去了七八成,静静听着王公子言语。
“我若接过父亲官位,上书圣上整治天下,恐怕也是极难,为官多年,想来颐章究竟是如何一番形势,家父定是心中有数,可迟迟未有动静,大抵是时机未到或是行事棘手。”王乐菁端坐马上,多日以来的和煦神色,不觉间也有些阴沉,感叹道,“足不出户,不知天下苍生苦楚,史册之中那位后主闹出何不食肉糜的一处荒唐事,如今看来也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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