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炉好香,斟茶果品自然也不得有缺漏,自个儿则是将迟迟未动的御笔撂在翠玉笔山之上,连忙拉住荀文曲道,“荀相啊荀相,说话非得藏着掖着,倘若你进门便说这话,朕早就将笔扔到一边,那还有端详画作的心思。”
荀文曲的棋力如何,曾被一位棋道大家评点为,上齐天下除却鬼神,无人可胜。
按说这般棋力,应当时常同人对局才是,可荀文曲却是极少同人手谈,除却那位棋道大家之外,真见识过这位老者棋力深浅的,大概也只有两三人而已。
当今上齐天子幼时,也曾常常同老相学棋,仅用数年时间,便能将无数棋道当中扬名的大家下得败退,可待到老皇驾崩过后新帝即位,荀文曲便鲜有同如今天子对局的时候。倘若是天子问起,老相便会同前者言说,如今君臣有别,即便老臣有心同陛下对子,那也不宜过多。
却不曾想今日倒是一反常态,主动同当今天子手谈,着实是令这位上齐天子喜出望外。
棋盘一摆,二人相对而坐。
天子执黑先行,荀文曲执白后手。
可令天子费解之处在于,荀文曲棋风向来狠辣卓绝,讲究不留丝毫盘活的步数,而此番手谈,老相却一改往日算无遗策的棋风,让出大片棋盘,除却黑子阵中剩余的几枚白子之外,皆尽是避其锋芒。
天子心中疑惑,可自知棋局还未定盘之际,观棋不语,执子者更是忌讳分心乱语,即便是一国皇帝,礼数也得齐全,故而定定心神,将阵外白子诛杀大半。
天子未曾料到,此番却是荀文曲先行开口,“陛下棋力,已然是炉火纯青,即便文坛当中的大家,想要在棋盘道上胜过陛下,恐怕也是极难,老臣却是不知,为何陛下不先行将重围之中的白子斩杀殆尽,而是只顾外围。”
天子一怔,随后瞧着棋盘,沉思片刻道,“荀相,这些个白子压根脱不开身,就如同那死灰一般,并无复燃的能耐,为何要管?”
“陛下所言不假,可若是再过十手,若是这棋仍旧未死,又当如何?”老人由打棋盒当中捏起一枚白子,缓缓落在棋盘当中。
十手过后,黑子已然失却大势,场中唯有白子。
果不其然,正如荀文曲所说,十手过后,如何看都是块死棋的几枚白子,尽相勾连,浑然变做这盘棋当中的中流砥柱。
荀文曲放下最后一子,站起躬身行礼,“光岳岭那处的秘闻,想来陛下也是听闻过不少,能令那处地界枯木逢春者,除却十载前汝宣之乱的始作俑者,如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