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撩起,盘膝坐在如莹绿草上,“你既已看出本质,可否知晓为何如此对付佛道?”
“大齐易主,那位五皇胸怀恐怕不及他父皇,毕竟王权在一国之主眼中,可谓重中之重。佛道等五教影响甚为广远,若是不加之制衡,只怕日后横生枝节,对他不利。”吴霜很快便想明白其中症结,沉声应答。
“不错,正是如此。”李抱鱼眼中欣赏之色,甚为浓郁,这位方才还无半点高人仪态的老道首,此刻眼中满是历经风霜后的古井无波。
“自从五皇子掌权之后,五教每况愈下,乃至魁弥牧三门都先后从大世中黯然退场,往后数十年,沉寂已久的三门再也无成群结队的教众,寻遍大齐估计亦只剩零星的几位,再也不复往日的盛况。余下佛道两门由于根基深重,才勉强支撑到今日,可真是苟延残喘呐。”
老道掸净身上道袍,偶然发现左侧大袖上趴着一只幼蝶,小心翼翼将其抖落,用掌心接住,仔细地把幼蝶挂于一株坚韧高草处。
万物见我,一如我见三清。
云仲有些犯怵。
他这但凡见生人就语塞的症结,直到今日也未曾有太多改观,此时瞧着满身稚气但神情颇为傲然的道童,张口甚是艰难。在脑海中寻思半晌,少年才木讷开口,“河边摸鱼,去不?”
一大一小,一位是破烂白袍的少年,一位是粉雕玉砌的小道童,因二人师父的缘故,碰巧凑在一道,又碰巧两人腹中皆是空空。
入夏已有几日,溪水不再同以往那般刺骨,但仍带凉意。少年将裤脚袖口挽起,褪去鞋袜,一脚深一脚浅踏入水中,身形俯低,静立水中等候。
不多时,便有条两三掌长的鱼儿经过,摇头摆尾正欲从少年双腿旁游过。不料还未等反应,就被少年捉住,猛然一抛甩至河岸边,动作之快,几乎就在一息之间。现如今云仲的身手着实比往日快了许多,练剑行气,正悄然将他身手力道抬升起来,捉起鱼更加轻松。很快河岸边沿之上就多出几条分量十足的鱼儿,被少年用长剑碎块剔除干净,扔在一边待烤。
从始至终道童瞧得无比认真,云仲捉鱼时,于他眼中仿佛有道轻灵轨迹,似是剑气般环绕在少年通体上下,轮转不绝,穿蜂引蝶。待到道童回神时,少年已然生罢火,将鱼用枯枝贯穿,置于离火舌一寸处烤着。
“你在哪学来这一手捉鱼功夫的?”道童头次开口,问得云仲一愣。
“我家镇子边上有条河沟,每逢这时节鱼儿繁多,捉着捉着,自然就手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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