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镜冬疑惑不已,但此时更多却是震悚,自打少年便离家而去,闯荡无数地方,历经二三十载,程镜冬的江湖阅历,不可谓不深厚。因此所听闻的趣事奇闻,称为信手拈来亦不为过,譬如哪年哪月有人曾亲眼见到,有人盛怒下踏碎一座巍巍山峦,有人顺风而走足不点地,亦或者是有人御剑而行,扶摇直上。但若是深究下去,皆经不起推敲,大都为道听途说而来,不足以令人信服。所以在程班主眼中,传教阎寺关拳法的师父,已然是江湖中拔高顶尖的高手,世人口中相传的不世奇人,恐怕就是这类武术大家的事迹,再添油加醋夸张而得,纯粹是子虚乌有的噱头。
而今日一见,却彻底令程镜冬为止叹服。究竟何人能以剑痕布阵?既然有偌大的本事,这位用假名行走江湖的胖大掌柜,似乎真能搭救下莫芸。
“等等便是了,急于一时,未必就能将你娘子的病因寻个通透,倒不如再等等。”瞅瞅剑阵已然布置妥当,吴大剑仙哪来的空与旁人扯闲,散步至那棵柳树下,轻飘飘一掌下去,将一棵粗壮柳树拍得枝叶摇晃。少年正神游物外,哪里知道师父又玩心大起,结结实实从树上坠下,地上软土印出一张面皮形状,将脑袋拔出,忙不迭的把口中泥土吐出,敢怒不敢言。虽说大多时间,两人都是逗趣的好手,可吴霜与云仲说正事时,云仲会自然而然执弟子礼仪,恭敬有加。
“待此间事了,与我说说心中所想。”恰恰相反,这回吴霜并没讲授道理,而是轻轻扫掉少年发丝上的浮土,随即就转身离去,竟再也没有半句嘱咐。少年心说师父,您老怎的就如此高看小四?徒弟一来不懂情情爱爱,二来不懂世事无常,一路只顾着练剑修行,与人交谈都尚无几句,所思所念,只不过刹那之感,怎能够入得您老法眼?云仲是真不擅与人攀谈,若是谈天说地胡侃乱吹,那叫他滔滔不绝数个日夜亦可应付自如,可说起正经事与什么心得,当真是难为他一个十三四岁的懵懂少年了。讲出口的感想,那还能称为感想?云仲心中郁郁,同程镜冬勉强打个招呼,回屋冲穴去了。
空落落的院子,只剩程镜冬一个默默无言,打量着半空中交错的折影剑痕,心事重重。
傍晚时分,吴霜提携着两壶酒回到院里,方进院子,便听阎寺关瓮声说道:“吴前辈,班主夫人方才苏醒过来,可迟迟就是不吐半字,班主寻你不得,急得如同失魂一般,您可进里屋瞧瞧。”这番话在阎寺关口中说得生硬无比,显然这番话并非汉子口吻,而是处事较为圆滑的程镜冬所告知,然而这带着七分客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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