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他评字的那位先生,还真不太酸。
一进清河园,吴霜微点脑袋,这院落的确不大,非但不大,甚至称得上狭窄,但院内极其整洁,柳絮纷飞时候,小院内青石地几乎未挂下一丝白团。摆设也相当有意思,按理说戏班这等场合,用得乃是清雅的山绘屏风,偶尔有人物绘版,也是青袍小生居多,通体求一素字,意思是虽为尘世戏曲人,但戏里戏外,心正意端不落俗套。但这家院内的石屏风,却是姹紫嫣红,画风极为张扬恣肆,往往数朵繁花一笔勾勒而出,却又不失生动,色彩极艳极明,只在右边下角留下朵青花,中通外直,昂首而立,于是整体的画屏水准,再上了一层高度。
安顿好车马,浑身臭汗的少年迷迷瞪瞪醒来,连滚带爬下了车,也顾不得身在何处,踉跄进屋,和字躺下,刚想继续昏睡,却被吴霜强拉出来,说是出门赏荷,心中怨念颇多,但也蔫头耷脑的跟在吴霜身后出门去了。
五月已过近半,日光就附上几许夏日的毒辣意思,长褂渐渐收到篮柜中,换上短纱或是麻衣,许多脚夫与街上卖艺的,早就额角淌汗,迫不得已找个阴凉处歇着;富贵人家自然有纳凉的天棚,忍着日头出门的毕竟是少数,若是想听戏看把式,直接请到家中宽敞地方就是,可见府中宽敞程度。于是向外走的人便稀疏了很多,初夏时的氛围,渐渐浓郁起来。大街上此时,只剩稀稀拉拉一些愁生计的汉子,看到吴霜与少年眼神一热,仔细打量少年与吴霜的衣着,悄悄骂句晦气,便又缩回阴凉地,似睡非睡的半眯双眼,等候哪位贵人垂青,卖力气使出两手绝活,求得些银钱。
少年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对于这些手艺人,他并不陌生。小镇那群挑夫散工,与这群人相差无几,前些年小镇上来了位把式人,能将数尺钢刀完完整整屯进口中,直至剩下刀把衔在嘴边,看得一众老少爷们都连声叫好,但几轮下来,舍得扔上一枚铜钱的却寥寥无几。果不其然,没过半日,那吞刀的汉子便收拾了家伙事走了。
也不知师父是如何知道地儿的,领着他轻车熟路便到了荷塘边上,令少年好生奇怪。显然此时被修气所困的云仲,仍旧不清醒得很,脑海中如同一团乱麻,糊涂得很。荷塘边上并无特别,就单单立着块牌坊,上书采仙滩三个大字。荷塘内矗立块荷花状的石雕,风吹雨淋,十分老旧,裂纹遍布,明摆着是多年无人修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为师去周围转转,你在此歇息片刻,不出一炷香功夫,在牌坊下等候为师便好。”说完吴霜踏剑就走,留下一头雾水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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