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的授衣假等,就是婚丧嫁娶的零碎假期,自一日到五日不等,哪里有出外游玩的大把时光,因此在此居住的,都大多是大员亲属,或者暗通款曲的名妓美眷。故而在这地方,听戏看戏相比观瞧江湖耍猴与胸口碎大石这等把式的贵人,只多不少。
戏班甚多,总也得有主次之分,都是戏行人士,总不能说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暗地里较劲,反而落了下乘,都是混口饭吃的戏子,谁也犯不上同银子过不去。于是几年前诸多戏班中推举出来一位老前辈,将各个戏班划分成甲乙丙丁四等,甲者登台次数最多,乙稍次之,以此类推,五年一比,以定下后面几年的顺序。
清河园就是这三十多个戏班中的一个,坐落在采仙滩西边边缘小院之内,排号在丁末,属于最次的一类,一年下来登台的次数寥寥无几,倒也不是戏腔太差,实在是人手过少,许多戏码都没法唱,单单把着几段小令唱,一来二去风评就降下不少。戏班只有五人,两男一女,还有仨学艺未成的半大小子,日子举步维艰,靠那两场登台与帮忙打理后台,勉强度日。
班主是个长得颇为阴柔的男子,五官相当端正,但就是面皮有些怪异,一年四季甭管寒暑都是搽过粉似的,白得出奇。另一个青年则敦实很多,脸上零件只是凑合,并不出彩,至于那名女子,则是班主夫人,极擅唱花旦,前些年隐隐有力排众芳的架势,大部分看他们登台的都是冲着这位花旦去的,模样俊俏不说,唱腔活泛欢快,可以说清河园赚来的银子,大头都是因为她。但是近几个月来,这女子却不再登台,戏班里便有些风言风语,说是这女子被大户人家看中,逼迫清河园班主写了一纸休书,欢欢喜喜跑去他人家中做了一名穿金戴银的小妾。戏班之间说是共同唱戏讨生活,但其实貌合神离,各个戏班泾渭分明,更别提互相走动,班主又从未出面辟谣解释,所以这些消息是真是假,更无人知晓根本。
“夜里凉,多添些被褥。”男子温醇嗓音在小院内响起,在静谧月色中格外鲜明。此时男子正坐在椅子上在拨弄碳火,火光迎面,雪白面皮也变镀上两分血色,只是汗珠不停流淌下来,如同走珠一般。这处位置所在可不似上齐,略微偏南,天气热得更为迅速,很多富贵女子都换上纱衣,偏偏清河园中这屋内,碳火烧得旺盛。
“夫君别烧了,久受酷热,难免落下些症结,若是火气攻到喉咙,倒了嗓子,过几日如何登台?我还好,裹着这么些被褥,一点也不冷。”床头女子清亮声音传来,说是不冷,可仔细听来,即使竭力掩盖,说话间的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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