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太过特殊了——以至于隔着一层金属甲胄也绝对不会被认错。
“是你吗?”她的声音带着一种颤抖,一种难以置信的颤抖,乍听起来几乎会让人以为是惊讶或者惊喜。但细心的第十二基因原体立刻就意识到她的声线为何颤抖:背叛,最深重的背叛。
同时安格隆在试图运用自己的力量的时候还意识到一个更糟糕的、但是他之前奇异地完全没有察觉到的问题:他自己那种体察入微的、能够安抚人心的本领似乎随着风雪中的跋涉而消失了大半——或者说,重新变得如他刚刚开始掌握它的时候一样稚嫩、原始。
一股寒意沿着他的脊椎弥漫在他的内脏中,即使是动力甲的温度调节器也没办法起作用。
山洞外的暴风雪依然在呼啸。
山洞内,他和她,还有其他人,都在屏息凝神,等待他的回答。
一位基因原体在一个呼吸的瞬间能计算出多少种有关下一句对话的可能性呢?
安格隆不知道,但他肯定自己在回答之前的那个瞬间脑海中运算的可能性数量或许会让某个兄弟都表示惊叹。
随后这些冷酷精妙的计算又被他脑海中涌出的岩浆般的灼热浪潮冲击了。
他张开口。
不确定自己的声带是否是被自己的自由意志所驱动般地。
“安格隆。”他说。
他的声音通过头盔的格栅隆隆地回响在岩石的洞窟中,就像某种小型的惊雷。
遥远的地方仿佛传来水晶和骨头碎裂的声音,或许是两者兼而有之?某种或者某些生物在虚空中发出命运的尖叫。
这三个字的尾音仿佛叹息般消融在寒冷酸臭的空气中,他看到一张张脸孔上——或中年、或稚气的——这里已经没有老年的角斗士的面孔了——红沙已经提前吞噬了他们中绝大多数人的后半生——露出了或绝望、或愤怒、或对背叛者的仇恨的表情——
他们惨烈地嚎叫着、怒吼着对他举起武器。
女猎手在他的手掌中发疯似地扭动挣扎起来,她用任何她能攻击到他的东西攻击他:手、脚、捆绑她武器的锁链或者她的牙齿,即使它们都只能在原体的全覆甲胄表面留下轻微的、只需一抹就能擦去的痕迹。
“安格隆·佩特拉。”他说道。
空气凝固了,攻击和挣扎都停止了一下。
“安格隆·佩特拉。”他再次重复,同时感觉某种痛疼而尖锐的东西覆盖了之前的寒意,正在烧灼般地沿着他的脊椎和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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