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王道:“郝老先生说的是,如今我江南士人正是齐心协力,意气风发之时,只要按部就班,就能由南伐北,统一天下。”
郝继儒低声说道:“王爷说的是,如今天下早已是沸反盈天,就等着仁人志士登高一呼。”
吴王默然片刻,道:“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北伐,而是拿下江北大营和抵挡江南水师的侵扰。”
郝继儒两道带着几许灰白之色的浓眉下,凝眸看向吴王,温声道:“王爷,怎么不见安南侯叶真?”
吴王道:“叶侯方才整饬江南大营去了。”
郝继儒道:“王爷,江南大营还有不少卫王当初提拔的将校,这些人不得不防。”
吴王温声道:“有不少都是江南的官宦子弟,如今能够随着叶侯反正,孤也不好做绝,况且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团聚人心更为重要,委实不宜自乱阵脚。”
郝继儒浓眉之下,目光炯炯有神,温声说道:“王爷所言甚是,实可谓料事周全。”
吴王摆了摆手,道:“当前大敌为重,这些细枝末节,倒也不用太过在意。”
而后,吴王与郝继儒两人叙了一会儿话,郝继儒这才离去。
接下来的四五天,整个江南官场,似是陷入一场短暂的疯狂当中。
因为,金陵的造反动静实在太过石破天惊,继建兴元年的巴蜀之乱以后,天下再次出现叛乱,而这一次却是在柔弱文士之风盛行的江南。
金陵,石锁巷,沈宅——
前厅之中,窗明几净,香气四溢,似乎弥漫了整个厢房,沁人心脾。
沈邡则是与主簿落座叙话,手捻颌下三绺胡须,说道:“江南这一次举事,可谓顺天应人,正合时宜,想必在不久之后,天下督抚定然会齐齐响应,卫王那时候再是骁勇善战,多谋善断,也难逃天下人心向背!”
卢朝云默然片刻,朗声说道:“东翁说的是,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卫王其人,再是刚愎自用,但天下之人群起而攻,任是其人再猖狂跋扈,也要一举拿下。”
沈邡面容担忧不胜,说道:“卫王还是有些铁杆党羽的,我觉得能够落个南北对峙的结果,已是侥天之幸。”
卢朝云那双莹然明澈的清眸,可见眸光深深,默然片刻,说道:“东翁,吴王当真是想要匡扶汉室,拥立在神京城中的八皇子陈泽?”
沈邡冷声道:“不管吴王真的想要拥立八皇子,还是想要自己窃夺大宝,那都是攻下神京城之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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