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登的脸上找到被他的高论折服的甘拜下风的沮丧色彩。
然而却发现青登的面容古井不波——只在唇边发现一缕似有似无的嘲讽。
过了片刻,待周遭的喧闹声渐渐消停下来之后,青登说话了:
“所以——足下是想用《论语》来抗夷吗?”
雀斑脸皱了皱眉,不悦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用《论语》来抗夷了?你这是在断章取义。我指的是,要推广圣人之学,不仅要向我国士民推广,壮我民族心气,也要向西方诸夷推广,使其被王道感化,放下兵戈,令纷争消解于无形!”
青登用鼻子“哼”地笑出声来:
“本还对你们这群腐儒,有着一点点的期待,想听听看你们是否还能说出别出心裁的、能让我耳目一黑的暴论。没想到,倒腾了半天,讲出口的仍是这种以管窥天的蒙昧之言。”
雀斑脸的面色登时变了。
变脸的人,还有他身后的其他人——所有的儒生,刻下皆横眉立目,凶相毕露地朝青登怒目对视。
现场的气氛轰然变了。
四周的看客们,此时无不震愕地看着突然直愣起来,对儒生大开嘲讽的青登。
青登没有搭理儒生们杀人般的视线,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你们哪,自诩为大才,实则不过一群耳目闭塞、少见寡言的书呆子罢了!”
即使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青登却仍犹嫌不够。
他换上充满讥讽意味的语气,将清朝学者徐大椿在《道情》里所写的名句,经过些微的修改之后,高声诵道:
“滥时文,烂如泥,幕府本为求才计,谁知道变作了欺人技。甘蔗渣儿嚼了又嚼,有何滋味?辜负光阴,白日昏迷,就教骗得高官,也是百姓幕府的晦气。”
青登的这一下,都不能说是指着鼻子骂人了,这差不多等于是把这群儒生的脸踩在地上并疯狂摩擦。
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在场的儒生们个个激愤难当,纷纷大张挞伐地声讨青登:
“放肆!竖子安敢侮辱吾等?”
“我等个个满腹经纶,胸中满腔浩然正气,怎非大才?”
“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你也配在我等面前大放厥词?”
“我告诉你,我等可都是昌平坂学问所的学生!我等若非大才,那这世上又有何人担得起‘大才’之名?”
儒生们的激烈声讨,不仅没有震住青登,反而还起了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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