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于耳。
所念的字字句句,都是六经经义;涉及的条条框框,皆从四书书摘。朱子理气之学,是今夜夜读讲义;二程守节之戒,是每日日学浸染。
时不时,还有关学开创者张子先生“横渠四句”的高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尔尔。
夜无眠听得,鸡皮疙瘩一时尽起,似乎也被这雄词激了起来。不愿相信,那位有嫌疑的妇人,竟是住在这等地方。
等把纸条看了又看,确认无误,面上才露出几分古怪,使起轻功,轻易翻过红墙,到了内院之中。
院中,仆从不多,几无值守。
夜无眠穿过垂花门,从一个昏昏欲睡、垂着眼睑的家丁旁边,悄无声息溜进,到达那读书声的源头处。
这里是一排厢房,做起了书斋的布用。
庭中桂花树一株,花叶早已凋零,纵使浇了些肥水,也耷拉着,了无生机。
抬头处,台阁体正楷字六个,高书匾额之上:
【克勤克俭之家】
门旁左右,两排对联,皆端正张贴,一丝不苟。
夜无眠不耐烦去细看楹联中的字,只听得书斋中,一位夫子的声音道:“招弟、盼弟、想弟、来弟,你们四人可止歇了,今夜诵读就到此。”
这话一出,读书声才停了。
那夫子又道:“你四人既为女子,不可只读圣人经义,自明日起,增添汉时妇人班氏的《女诫》,作为每日必修读物。”
直到这时,夜无眠才听到,是四个稍显稚嫩的女声齐齐道:“夫子恭安。”
他心道:“怎生尽是女子?方才这读书声,可都是男儿的腔调,莫非是我听错了?”
正疑惑间,书斋门开了,一个五十岁上下、道学严谨的先生,迈着端庄的八字步,一腔浩然气,千年老龟风,从书斋中走出。
喉咙一阵耸动,似是要吐痰,见四处无痰盂,硬生生憋住,气定神闲去找吐痰的地方去了。
趁他走开,夜无眠指开窗牖,看到书斋中景象,果然是四个女子,各自坐在条凳书案旁边。
其中三女扎着头巾,年岁从七岁到十三岁不等,另一女戴幞头,大概与洛湘竹同龄,应已是及笄了。
四女都作男儿操童子业者的打扮,却也掩不住女儿家的姿态。
其中那位十三岁左右的女子,突然愤愤道:“为何我等女儿家的,读了书却也不能参加科举考试?这竟是谁人的规定!”
扎头巾的其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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