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吗?”
好在他这番话听起来是在帮我。
“告诉我!听见没有!”
窃窃私语的声音没有停下来,似乎是感觉到大家对这番话反响平平,队长大声对着队伍说道,一连说了三遍,让我想起了军训时候喊口号喊得十分卖力的教官。
一开始,还只有稀稀拉拉的人不痛不痒地回应,连说了三遍之后,大家这才整齐划一地回应道:
“听见了!”
“我”心底生出一股微弱的暖流,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些天受尽了大家的冷待和非议,巨大的心理落差之下,是无法适应新身份的无所适从。
从受人尊敬的艺术家到社会底层人员,无论是认识的人,还是不认识的人,都要来踩我一脚,说我是活该。
好像只要他们这么做了,就可以彰显自己身份高人一等。
好像只要他们这么做了,就可以将自己放到我的对立面。
好像只要他们做了,他们就不会落到和我一样的境地。
可是偏偏是这个时候,偏偏是本该最有优越感的队长,却站出来替我说话了。
彼时,我还只是贪恋这一丝一毫的温暖,并不知道,在那个时候,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今天你高高在上教训我,明天我偷偷摸摸举报你。
……
挑粪的工作我还是花了很长时间去适应。
这具身体虽然以前也为了唱戏练过不少苦功夫,但是总归还算是细皮嫩肉,终究还是比不上整天干这种重活的工人来得有熟练力气。
每天早上三点钟,我就要到粪水处理厂集合,然后,推着粪车去临西街。
临西街有几条十分窄的小巷,小巷里密密麻麻住了不少户人家。粪车推不进去,我总是将粪车推到巷口,然后背上粪桶到各家后门,挨家挨户地收粪。
粪桶满了,就将粪水倒到粪车里。
如此往复,一天基本上要背上80桶。
我的肩膀和手掌很快就被粗糙的麻绳一遍一遍磨破,总是旧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就不得不在这伤口上继续磨出新的伤痕。
手掌上很快就磨出了茧子,肩膀和背部也无一例外。我每天回家的时候总是累得头重脚轻,恨不得倒在地上就这么睡过去。
除此之外,我身上也渐渐有了一股味道,这种味道一开始是熏透了我的衣服,怎么洗也洗不掉,然后是我的双手,我的肩膀,最后渗透进了我的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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