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豆卢望左下首最尊贵的宾客位置上,更有气度风雅的前代探花出身,左散骑常侍孙龙光作陪。
而摆放在宴席上,亦是贴着出自內坊封签的郎官春和阿婆春,一看起来都很正宗,远不是东市那些掺了水售卖的半吊子货色可比;据江畋所知这个时代的酒水,虽然绝大多数度数不高,但在酿制过程当中喜欢加入各种配料,而呈现出丰富多样的绵厚口感和悠长滋味来。
而作为娱宴的歌舞也是颇为可观,堂下裙带飘摇而舞如云霞的,正是本所名舞姬崔幻儿所演的《凌波舞》,更是据说出自开元时大内名伶谢阿蛮流传下来的大正声部;不过自从安史之乱中,谢氏自从被随雍国公主一起陪嫁给梁公之后,就几成绝唱了。
当然了,就在满堂酬酢酒酣耳热之间,作为宴会主人的豆卢望,也同样注意到了相邻的萼华楼上亮起的灯火。随后,他对着一个眼神就凑上来的亲随道:“且去打听一下,能让这位人见人怕的不留公子,专程招待的又是何许人等。”
而在右手另一座灯火通明,却门户紧闭、窗扉虚掩,还有健壮仆妇值守和听候的楼阁当中;却是一群做长衫璞头的男装打扮,显然出身非富即贵的女子,也正在举办相应迎新纳故的金兰宴。
只是相对于正在进行各种博戏扑彩等,纵情恣意的嬉戏玩耍节目,而显得热闹哄哄的大堂和中楼层。却有数名稍长一些女子,躲清静一般隐身在了,楼顶露台的树荫遮盖下,而用轮番一对做工精巧的咫尺镜,打量着各处楼阁的情形。
而当其中有人扫到了萼华楼,顿时就喃喃自语道:
“原来那位便是,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啊!”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渊源,年轻面生得紧,倒看不出还有这般决然。”
“我倒更喜欢,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那舍身相义的豪气。”
“听说,就是他在上元佳节大杀四方,愣将被歹人劫走的小女弟子给救回。”
“这么说,却也是个胆略非凡,颇具古风的任侠之士了。”
“只可惜了,他还是个奉还派的干系,怕不是日后要仕途堪忧、前程无望了。”
“慎言,慎言,我可是好容易才瞒过了那小魔星,劝他引来一观,可不要漏了形迹啊!”
而在鄂华楼内,可达鸭继续为江畋指点另一处,居中被许多凌空飞廊所连接的高大建筑道:
“你看,那处八面六重的便是吴云楼,园内最大的场所;号称可容千人会宴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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