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言语上并不怎么为这两位剑者兴奋,但实际崔照夜这一场剑看下来,是颇为享受的。她这些年看过太多的剑,已过了为精妙剑式惊喜的阶段,剑为她带来的很多美感其实都在预期之内。
但不意味着这两人就普通庸常。
平日崔照夜喜欢漫步在神京城,尤其朱雀剑台、夜晚西池这样的地方,总有很多剑者试剑,若在一众马马虎虎中忽然发现一名不错的,就像夏日买得一支可口的甜冰。
崔照夜往往就写枚短笺留给对方,很快会有时报和书社去找,若剑者同意,这些剑评立刻就会刊出。最近一次就是前日那位南月山嫡传边未及,剑用得确实不错,南月山也是她尚新鲜的门派。
而每年一次的修剑院之行,则是赴一场期待已久的盛宴。
不会有滥竽充数的味道,“不错”和“优异”也够不到门槛,必得是某派一绝,才能站在这里。
在这儿她不会为一支甜冰投目,精雕的果盘也只是免费前菜,这时她尤其期待的,是一些真正令她惊喜的、灵魂酥颤的、昆山玉碎凤凰叫般的东西。想看到真正顶尖的剑者们在针锋相对中透出自己在“剑”上的本质,每个人都会是不同的美妙味道。
如今崔照夜很认真地蘸墨提笔,分两页写下对这场剑最直接的感受和想法。回去后她会为每位剑者都细细完善、撰写剑评,这些剑评不会交付时报,而是认真地整理进撰写剑著的材料里,只应允修剑院乃至诸剑派的索要。
“张朝,根弱枝韧,心性过坚而近于僵硬,剑有死气,宜入枯剑之道.”
弈剑一场场过去,每一组之间都有精彩的胜败,长孙玦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个个记忆着他们的名字,在她看来当然是每一个都厉害得不得了了,但崔照夜却总能对每人都清晰地给出评定。
下一个令两人都特为注目的是一袭洒脱明朗的红衣。
其人对一位簪发高冠的男子,男子未用长安道生剑,而是将一柄宝剑系在腰间。
这一场打得甚为持久,男子所习剑术明显高上一筹,但在弈剑上却屡被掣肘,连长孙玦也看出这位长相大气的女子的不凡,剑术飘洒利落而屡出神妙,固然不解招式,但那刚柔并济的剑之美已明显在另一个高度。
这场演完场上剑生们也纷纷鼓掌,只可惜最终还是不敌男子一剑席卷全场的风雪,令长孙玦忍不住握拳一叹。
崔照夜也比前几场支颔沉吟了更长时间,末了含笑拍了拍手。
“宁树红”崔照夜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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