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烛低下头,当年那個雨檐下草鞋蹲坐的狼狈身影仿佛又和他重合。
“不然下一次.我们就只好血刃相见了。”瞿周辅偏过头去,天边最后一丝橘色消下去了。
瞿烛又一次露出了那向下抿唇的冷绷神色,于中再次透出来一丝当年的锋利。
但他毕竟已过了那个年纪了,没有再说出那句话,只低头笑了下,望着天边轻轻一叹:“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周辅。有些无形的线,靠自己是穿不过去的.若没有八仙过海的神通,穷此一生,也不过是另一个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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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镜湖底。
尸骨已有经年的腐朽,皮肉俱成尘泥,白骨脏惨地露出来,破开的衣袍已经粘在一起。
衣袍和剑上都没有明显可辨认的之处,无洞以剑挑起其颈间的一方绸巾,两尺大小,不是从衣袍朽残断落,而是自成一方。
“蒙了面的。”
不知是做不到还是觉得没有必要,直到他被困死在这里,金玉斋也没揭开这方绸巾,如今倒是解了下来,但已谁也认不出了。
无洞俯下身去,其人左腰挂着一枚囊袋,这显然沾些法器的范畴了,囊身丝线经年不腐。拆袋而观,其中诸物都保存完好,无洞翻检一番,多是寻常之物,只有一支玉笔与一枚短笺被他拎了出来。
无洞将这根玉笔提在面前:“.法器?”
隋再华接过来,片刻递还:“是,一根不用墨的笔。”
无洞翻过短笺,看着上面的字莫名其妙地皱了下眉。
“过了一个月他回来了。”隋再华眼见没什么额外的东西,开始帮着收敛这具尸骨,“我们一行人,俞大人、我、瞿烛,连带随行官吏与护队共三十八人,在二十年前的冬天,踏上了南下的路途。”
“那或许是一切的交汇之处了。”
壬戌年的初冬,第一场雪铺向了少陇,雪下得很大很急,一夜的时间,百里大崆峒已是一片素裹。
浩荡的车队正陷在湿滑难行的险地,清晨走出帐篷,几个身手好的上山一观,先前规划好的路线眼见是走不得了。
引路的两名崆峒弟子建议先往崆峒去避一避,但雪大天寒,俞朝采担心避过两天之后雪反而结冰,届时真就完全陷住。虽然两位崆峒弟子表示住过整个冬天都行,但任期明确,俞朝采在公事上由来认真以对,因此还是决定趁雪松软赶出此山,到了平原,就万事好说了。
无论如何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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