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俞朝采”这个名字是二十年前的那位刺史。
对这位在她出生前就已去世的官员少女没有什么了解,但博望州现在正在查心珀一案她是知道的,担心记得岔了,她将这几页整个拆下卷在手里,而后合簿放回。
幽蓝的瑰火又无声而燃,锁扣融回一体。
李缥青再次细致地抹去自己来过的痕迹,出了这间小屋,来到阁厅之中。
她并不慌着离开,既然裴液确认了那东家仍在七九城,这里便不妨尽量找得更细致些。
沿着琳琅的架子来到书画一目,李缥青上下扫着,想看看能不能翻出一幅西方恬的真迹
——竟然还真被她找出一幅。
却是没有在之前账本上出现过的一幅画,也没有在架子里,而是放在一旁供人阅览所用的桌椅上,卷起平放在那里。
少女拉开卷轴,当头墨字是《除夕夜记酒》。
少女怔了下,一把拉开。
一幅精描的大卷。
果然是除夕之夜,画中是团团圆圆的一家,一共五人,纵然纸旧墨老,也掩不去当时年夜的温馨。
正中是一位二十左右的女子,样貌姣美温柔,额心有一颗清红的朱点。她含笑望着画外,左手牵着一位四五岁的男童,右手牵着一个刚刚能站立的一岁幼儿,俱都包裹得小粽子一般。
他们的生母却在更后一层,四十余岁的女子面色苍白虚弱,仿佛如许多母亲一样,习惯把孩子们尽量展现出来,自己则挂着个淡淡的微笑隐在画后,只露出小半个身子。
高大的父亲则在更后,是整幅画中唯一没有笑的人,他面目沉肃,在雪日里竟然露着两条热气蒸腾的膀子,一杆银色长枪横在背后,像是刚刚打熬完身体。
李缥青怔了一会儿,记得《县志》上说西方恬自幼独居,并未提到他有这许多家人。
蹙眉想着,少女缓缓收拢此卷,这画放在这里,她倒不大敢窃走。
是啊,怎么它偏偏放在这里?
少女偏头怔怔一瞧,才注意到桌旁书架上,那倒置如碗盆一样的不规则东西。
这不是藏品的位置,是谁随手放在这里的心里想着,少女已将它拿在了手上,转过来是
一张戏面。
少女僵在了原地。
寂静的月透过窗棂落在上面,蓝白勾画的形状显得更加幽冷。
就在这样冰冷的寂静中,黑猫忽然挺了下身子:“快走。”
李缥青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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