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擂:尚怀通、简子敏!二擂:裴液、冯光遂!三擂:牛兆珂、华彩燕!四擂:丁琢、何文鸿!”
裴液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人潮。
在这样数量的人群中间,根本不必多激烈的呼喊,只要人们同时发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叫,就是一份汹涌的声浪。
而显然,此时这份声浪的来由,正是刚刚宣读的那两个名字。
开场战将能直接看到尚怀通、裴液二人。
这真的是抽笺而定吗?谁说州衙不会投观众所好!
在众人欢呼声中,深红绸布被横木卷起,在大幕收起的同时,第一擂上,尚怀通已当先走上高台,而另一边走上来的简子敏脸色微白,乃是白竹阁弟子。
简子敏深吸一口气,抱剑一礼。
尚怀通大氅都没脱,上台之后依然脚步不停,面无表情地提剑径直朝前走去,完全无视了简子敏的行礼。
简子敏脸色愈白。
在今日开场之前,每个人都已知道如日中天的七蛟洞一夜衰落,不温不火的白竹阁搏得了丰厚的胜利。
每个人也都预期了白竹弟子昂扬的神采和七蛟弟子灰沉的眉目,然而如今却好像一切从未改变。
门派垮塌的重压丝毫没能影响这名男子的自信,盖因他的自信从来都不是来自于所谓门楣。
万人在为这样自信的无礼欢啸——七蛟白竹,现在早就是仇敌!斗强争胜,又何必什么礼节!
男子张开的大氅仿佛漆黑的鹰翼,而这只鹰越加走近,简子敏就越觉得自己像一只瘸腿待捕的兔子。
不止是在这样万人瞩目的场景中,被男子沉重的气魄压倒,即便剑之本身,他此时也完全不知该如何出剑。
他第一次体会到博望“第一剑才”四个字的真实重量。
男子深红的长剑就那样提在手上,连鞘都没有出,简子敏却感觉自己的剑已被尽数看破。那些十几年来的刻苦所学分毫无用,伱没法在这样的剑手面前出剑。
简子敏牙关咬紧——他毕竟不能不战而败。
短刃一闪,寒光出鞘,这是《割竹剑》中他掌握的最强一式,在武比开始之前,他为如何使用这一式来反败为胜设想过不下十种套路。
如今却只能作为系住最后一点尊严的稻草。
然而就连这株稻草也被削去了,尚怀通没有给他用出这一式的机会,在他剑刃刚刚出鞘的同时,男子已一闪而在他面前,鹰一般冰冷的眼睛下是一个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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