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吕太后被定性为“错”,那太宗皇帝、先孝景皇帝,便都是跟着错。
汉家过往五十年的历史,历代先皇、贤臣所做的努力一切清零。
甚至连带着刘荣,说不定都会因此,而被动摇法理根基。
所以吕太后的政治定性,就不能是“错”。
至于把吕太后定性为“对”,那就更离谱了。
——如果吕太后是“对的”,那诸吕之乱就是对的!
反倒是诸侯大臣共诛诸吕,乃至太宗皇帝入继大统,都是错的……
也正是因此,太宗皇帝当面,才在为吕太后做政治定性时,在对或错之间,坚定不移的选择了“或”。
没办法——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只能和稀泥了。
政治定性?
和稀泥;
孝惠张皇后?
和稀泥;
乃至金布律在内的整个《二年律令》,依旧是和稀泥。
这稀泥一和,便和了三十多年,从吕太后的庶子太宗皇帝,和到了重孙辈的刘荣。
如果不是刘荣打算将铸币权收归国有,又因此而被《金布律》所掣肘,这滩稀泥,大概率还要无休止的和下去。
而今,到了《金布律》不得不改动、历史不得不面对的时候,这稀泥,也终于是和不下去了。
——汉家,要正面那段过往数十年,为天下人讳莫如深的那段历史了。
要正面当年,那场没人说得清对错,只说得出输赢的动乱了……
消息很快传开。
不过个把时辰的功夫,大半个长安城都收到消息——当今刘荣,要触碰那个禁忌了。
一时间朝堂内外人心惶惶,暗流涌动。
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刘荣这一回要被烫到手。
就连东宫两位太后——主要是窦老太后,派人来询问刘荣:最近身体怎么样?
这很严重了。
东宫太后质询天子时,只字不提具体事件——这已经是很严重的谴责、批评了。
但早已下定决心的刘荣,还是毅然决然的答复东宫:赖皇祖母、母后庇福,孙儿餐食酒、肉二斤,米、面半斗;
身强体健,力盛气足。
于是,当夜,刘荣不出意外的,出现在了长乐宫长信殿侧殿。
在整个朝堂内外的高度关注下,一场不为人知的会晤,也在窦老太后和天子荣祖孙二人间悄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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